“你……”張德財腳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彷彿白天見鬼一般,眼中滿是驚恐。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他怎麼連這都知道?
張德財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
陶恒眸光淩厲,“你用陳糧換走常平倉中的新糧,可有此事?”
張德財面如死灰地看著陶恒,默不作聲。他心中暗叫不妙,這次是遇上油鹽不進的狠角色了!
瞧張德財不言語,陶恒接著問:“昨晚子時,這新糧被送往何處?”
“我……”張德財嘴唇有些發抖,眼前這個青年男子究竟是何人?他,他為何什麼都知道?
陶恒瞥向張德財那張鐵青的臉,居高臨下道:“我勸你從實招來。若柳文傑出了什麼事,你兒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張德財連連搖頭。
“不知道?你可以嘴硬不說,大不了魚死網破!若柳文傑被治罪,無非隻是個濫用職權,玩忽職守的罪名。這罪名說大也不算大,至少能保住性命。”藲夿尛裞網
陶恒眸中帶著一絲玩味,接著道:“而你,這幾日把倉庫中的陳糧運到常平倉,又從常平倉換了新糧回到倉庫。這途中來來往往有多少人目睹,又有多少壯丁參與其中。若真問責,你覺得你脫得了乾係嗎?”
張德財顛倒黑白,一口咬定柳文傑,“那都是柳文傑的主意,是他從中牟取暴利,指使我這麼做的!他還因此獲利了五百兩。”
“你還真是睜著小眼說瞎話!”陶恒看著張德財那因肥胖而眯成縫的一雙小眼,失笑出聲。
張德財敢怒不敢言,一臉憋屈地努力把眼睛睜大些。
“張德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陶恒連連咂舌,“明明是柳文傑向你借了五百兩銀票,白紙黑字,有借據為證。你怎能顛倒黑白?”
“哪兒有借據?純屬無稽之談!”張德財語氣篤定。
梨落早已把柳文傑的借據毀掉,怎麼可能再拿出借據來?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看看這是什麼?”
陶恒氣定神閒地從懷中掏出信封,將信封中的借據拿到張德財眼前,抖落了兩下。
多虧三姑娘提前留了一手,將這借據調了包,被梨落毀掉的借據是三姑娘臨摹寫下的。
真正的借據是大姑娘轉交給自己的。
張德財徹底傻眼,梨落不是說借據被酒水浸濕了嗎?這個梨落,竟敢欺瞞自己!
“快說新糧被你運到何處去了?”陶恒收起借據,也不再多廢話。
眼下隻有尋到新糧的下落,才能救出柳文傑,不然柳文傑的罪名就被坐實了。
張德財搬出鄭濤江做擋箭牌,“這都是鄭刺史的意思,我是真不知道!不如你去問問鄭刺史?”
“拿鄭濤江嚇唬我?”陶恒豈會被他唬住,意有所指道:“别忘了,這涼州城乃至整個西北,還有位真正的主子。”
張德財心知肚明陶恒說得是誰,自然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無比尊貴的西涼王。
張德財眼珠子一轉,“運糧的隊伍……往,往東去了。”
“往東?”
陶恒揪著張德財的衣領往外走,“那我們就去東邊尋,何時尋到了新糧的下落,何時再回來。”
張德財倒吸一口涼氣,連連拍腦門道:“我記錯了,是往西去了!定是往西!”
陶恒冷哼一聲,鬆開手,“做人要坦誠些,商賈的名聲都是被你們這些奸商給敗壞的。”
陶恒往外走去,張德財暗自鬆了一口氣,憤恨地看著陶恒的背影。
陶恒忽地腳步一頓,側臉看向張德財,幽幽道:“張大掌櫃,不知你今日可見到令郎了?”
說完後,陶恒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張德財差點跌坐在地上,聽陶恒的話意……莫非兒子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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