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聽一曲嗎?那就聽完一曲再走。
柳文傑理了理衣衫,挺直腰板,走回雅間,重新落座。
張德財眉開眼笑,這柳通判又開始裝矜持了,讀書人的腸子真是彎彎繞繞,山路十八彎。
眾女子們也頗有眼力見,抱著琵琶古琴,款款走進紗幔後,各自落座。
紅衣女子深深地看了柳文傑一眼,眸中含笑,她坐在薄如蟬翼的紗幔後的古琴前,輕輕撫弦,便讓人心魂俱跳。
“不是愛風塵,似被前身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是東君主。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她啟唇開嗓,便如泉水叮咚,灌入心田,可叫人癡醉沉迷,難以自拔。
琴聲如鳴環佩,歌聲婉轉連綿。
柳文傑跟隨著琴聲,用腳尖打著拍子,這一幕似曾相識,記憶在腦海中又轉瞬即逝,他看不清,也摸不著。
他許久沒聽過這般悠揚悅耳的琴音了,曾在何處聽過的美妙琴音,他早已忘卻。
曲畢,琵琶聲再次響起。
紅衣女子蓮步輕移,走出紗幔,忽然間水袖甩將開來,衣袖舞動,似有無數花瓣飄飄蕩蕩的淩空而下,飄搖曳曳,一瓣瓣,牽著一縷縷的沉香。
她曼妙身姿隨廣袖扶搖,每一個動作便都似踏在人心尖之上,令人靈魂悸動,狀若癲魔。
柳文傑一時挪不開眼,就連張德財喚他都沒聽見,他如癡如醉地看著那隻翩翩起舞的紅蝶。
他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早已被拋諸腦後。
張德財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他自斟自酌了一杯,便藉故出去一趟。
像柳文傑這樣的官吏,他見得太多了,雖說讀了多年的聖賢書,但又不是真正的聖人。
世上怎會有財色不沾的男子,特别是在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官場上,更是天方夜譚。
舞畢。
紅衣女子衝柳文傑盈盈一禮,嬌聲道:“奴家獻醜了。”
柳文傑一臉窘迫地站起身,拍掌叫好,“姑娘一舞驚為天人,琴技更是一絕。”
幾個樂伎識趣地退下。
紅衣女子以袖掩面,輕笑出聲,“郎君,可還想走嗎?”
柳文傑呼吸一緊,賠笑道:“我剛才可絕無冒犯之意,請姑娘諒解。”
“奴家自然不會怪罪郎君,但是要罰酒三杯才行。”
紅衣女子款款走近,挨著柳文傑相鄰而坐,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醉。
她玉指執起酒壺,為柳文傑和自己的酒杯斟滿酒,纖細的手指端起酒杯遞給柳文傑,朱唇輕啟,“郎君請。”
柳文傑自覺臉紅髮燙,他往後挪了挪身子,接過酒杯,指尖輕碰到紅衣女子的玉指,異樣的滋味在心頭蔓延開來。
柳文傑心跳加快,一飲而儘。
紅衣女子再次斟滿,她直接將酒杯遞到了柳文傑的唇邊,“郎君再喝一杯。”
柳文傑喉結滾動,身子往左側又挪幾分,手指輕顫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紅衣女子笑盈盈地再次端起酒壺,為柳文傑斟滿酒,“最後一杯,讓奴家喂郎君喝吧。”wWω.㈤八一㈥0.net
柳文傑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連連擺手,“不必了,我自己喝。”
他不等紅衣女子作何反應,直接將酒杯奪過,一飲而儘。
“郎君真是好酒量。”紅衣女子收起眸底的詫異,一陣嬌笑聲傳來,“不如奴家和郎君玩點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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