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昨日那裝滿整個匣子的黃金,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就像是自己丟了錢一般,苦澀、失落、懊惱的滋味湧上心頭。
柳雨璃滿臉狐疑地打量著柳文傑,“父親?”
父親怎麼心不在焉,神神叨叨的?像中了邪似的。
“啊?”柳文傑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
柳雨璃追問道:“父親,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何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為父剛睡醒,還沒緩過來神。”
“父親剛嘴裡一直喊著金子,您可是夢魘了?”
“算是吧。”
“夢到什麼了?”
柳文傑捶胸頓足,一臉悲憤,“夢到我丟了一大筆金子。”
他確實丟了一大筆金子!是他親自將金子給拒之門外的……
他剛才夢到金子在夢裡哭泣,哭著說自己拋棄了它們。
若說自己不後悔是不可能的,隻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他也不敢後悔。
貪汙受賄的事,他可不敢做,就算有賊心,他也沒這個賊膽。
柳雨璃察覺出柳文傑的異樣,她凝眉看著柳文傑,“父親,你真的隻是做了個夢?”
“是……”
柳文傑故意避開柳雨璃的目光,他這小女兒可聰明著呢,可不能讓她看出端倪來。
若讓她知道了昨日張德財行賄的事,自己肯定少不了要被他們兄妹二人說教一通。
柳雨璃柔聲安慰道:“想必是父親昨晚在這裡沒睡好,所以才夢魘的吧?”
柳文傑垂頭喪氣地點點頭,“或許吧。”
柳雨璃無奈地歎了口氣,一個夢而已,就讓父親失魂落魄成這副模樣,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父親,你快更衣,這粥都快涼了。”
柳雨璃走出內間,將餐盒打開,坐在案前等候著,正好瞧見父親沒寫完的公文。
公文上的大意是,張原拒不承認縣試尋人替考,但因其做不出縣試文章,有徇私舞弊之嫌,特剝去縣案首功名。
柳雨璃思忖片刻,替考之人並沒有找到,這便定下張原的罪名,怕是難以服眾。
看來張原還沒有把蒼鬆縣縣令嚴祿給供出來,這替考之人怕是隻有嚴祿才知道是誰。
更何況,此案事關重大,又牽扯眾多,又怎能隻抓個張原就草草了事?他身後可是有一連串的人……
這時,柳文傑已經換好官袍,洗漱完畢,走了過來。
柳雨璃連忙起身讓座,柳文傑坐下後,順手合上公文。
春櫻將餐盒中的米粥和小菜一一擺放在柳文傑面前。
柳雨璃站在書案旁,正琢磨著該怎麼開口說張原替考的案子。
柳文傑瞧著呆站在原地的柳雨璃,不禁問道:“璃兒在想什麼呢?”藲夿尛裞網
“父親,你一夜未歸,操勞了一晚上,這差事可辦妥了?”柳雨璃隻好旁敲側擊。
柳文傑剛喝了一口米粥,立馬放下碗筷,“多虧璃兒提醒,我得去瞧瞧。”
他篤定了張原做不出文章,所以昨晚提前撰稿寫了公文,他現下得去親自確認一番。
“父親,這粥……”柳雨璃欲言又止。
柳文傑不能辜負了女兒特意送來的早飯,他著急忙慌地大口將米粥喝完,擦了擦嘴角,就大步往外走。
情急之下,柳雨璃上前幾步,擋住了柳文傑的去路,脫口而出,“父親,您彆著急。這案子,還得從長計議。這次若單抓個張原,日後還會有許多個張原。”
“你說什麼?”柳文傑大驚失色,不禁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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