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傑暗自思索半天,也不知道此人是誰,按奈不住好奇,他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他臨走前,特意叮囑了一番看守張原的四個差役,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去。
越是在這個關頭,便越是不能大意。
柳文傑跟隨著小廝來到知州府外的巷口,這條巷子是條死衚衕,牆後便是知州府,鮮少有人來此處,很是僻靜。
來到轎攆前,柳文傑現在畢竟是正六品知州通判,這氣派自然和從前大不一樣。
他端著架子站在轎攆旁,沉聲問道:“轎中是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下來行禮?”
轎攆的簾子被掀開,轎中坐著一位中年男子,他衣著是當下時興的料子,身材微微發胖,眉眼間透著精明,一瞧就是商賈老闆的做派。
“你是?”柳文傑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印象中好像並不認識此人。
“張德財見過柳大人,張原是在下的犬子。”
中年男子走下轎攆,衝柳文傑拱了拱手,那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引人注目,一瞧就是上等的成色。
柳文傑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張原的父親,也就是涼州城中開糧鋪的張大財主。
“若你是特意來為張原求情的,本官勸你免開尊口。”柳文傑板著一張臉,並沒給張德財好臉色。
張德財的笑容一僵,畢恭畢敬地說:“柳大人,小兒無辜。還望大人勿要為難他,張某人可就這麼一個兒子。”
柳文傑扭過頭去,“張掌櫃此言差矣。本官向來公事公辦,怎能談得上是為難他?若他沒犯下錯事,又怎會被關起來?”
“大人,還請你高抬貴手!放犬子一馬!”張德財再次拱手,並示意柳文傑往轎中看去,“大人,請看。”
柳文傑往轎中瞥了一眼,隻見轎中被塞滿了銀子,少說也有上萬兩紋銀,柳文傑一時看傻了眼。
“隻要大人肯高抬貴手,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些便都歸您了。”張德財附在柳文傑的耳邊輕聲道。
柳文傑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雖說天已擦黑,但這轎中白花花的銀子,倒是能看真切。
柳文傑從來沒有此時這般慌亂過,他不禁嚥了咽口水,穩住陣腳,厲聲道:“你是想賄賂本官?”
“大人言重了,這是張某一點心意,是專門孝敬您的。”張德財一臉諂媚。
瞧柳文傑額頭上冒出的細汗,張德財便知道自己勝券在握了,誰能抵得住銀子和美人的誘惑?
“這使不得!使不得!張掌櫃把本官當成什麼人了?!”
柳文傑連忙擺手,話都快說不利索了,他這輩子第一次見這麼多的銀子,真是令人挪不開眼!
張德財暗自鄙夷,當官的都這樣!他見得太多了,都是故作矜持,先是在表面上推辭一番,接著半推半就地收入囊中。
隻要他收下銀子,以後就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了!這新上任的通判,就能像上任通判曹良那般,為自己所用了!
不過現下,最要緊的是先把自己乖兒子給救出來!
他今早一聽縣案首的文章都被西涼王府取走了,就心生不妙。
緊接著下午兒子就被帶到知州府,直到現在都沒出來,定是東窗事發,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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