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别的女子,也是第一次這般心神不定。
“還冷嗎?”
“好多了。”
柳清瑤垂下眼簾,盈盈一禮。
程清歌垂眸看著眼前少女臉上的面紗,不禁問道:“你為何要戴面紗?”
“我……我的臉……”柳清瑤一時語塞,尋了個藉口道:“我的臉上起疹子了,不便示人。”
“可塗藥了?”
“未曾……”
“女兒家最在意容貌,趕明派人給你送去幾瓶玉露。”
程清歌握緊手中的帕子,穆辭親自配製的玉露,絕對藥到病除,就當是給柳姑孃的謝禮吧。
柳清瑤垂下眼簾,自己是謊稱臉上起疹子,怕是要辜負陳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她無意間看到程清歌腰間的佩劍,略顯詫異,“原以為陳公子才高八鬥,沒想到你還精通武藝?”
“才高八鬥可不敢當。”程清歌挑眉,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誇自己才高八鬥!
“公子太謙虛了,你年紀輕輕就中了舉,才高八鬥實至名歸。”柳清瑤還以為程清歌是在謙虛。
“中舉?這是從哪兒傳來的流言?”程清歌眉頭微皺。
他向來最不屑這些文縐縐的書生,隻會紙上談兵,哪兒有大殺四方來得痛快!
不知又是從哪兒傳來的流言蜚語,竟說本世子中了舉?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流言?”柳清瑤疑惑不解,這是何意?
“若說我精通武藝這倒不假,但我可不是那舉子秀才!我可是征戰沙場的將士!”
柳清瑤滿臉地不可置信,“你……”
這是怎麼一回事?陳公子不是舉人嗎?怎麼又變成將士了?難道是楊媒婆的訊息有誤?
程清歌的大手握住腰間的佩劍,“我這把劍,是用來除惡揚善的。”
柳清瑤抬眸看向程清歌那張俊臉,“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她腦海裡忽然浮現起,半年前,烈日下,衙門前,爹爹被歹人誣陷,刺史鄭濤江有意刁難自家人時,那個策馬而來的黑衣少年,他也是說著最無情的話,卻做著最溫暖的事,可惜自己當時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容顏。
“像誰?”程清歌鳳眸微挑,輕聲問道。
“大概是半年前,我家落難,被人惡意刁難。有位公子策馬而來,仗義解圍。你和那位公子很像,雖然表面看上去不苟言笑,但心地卻很善良。可惜我沒來得及給他道聲謝。”柳清瑤美眸含笑,心存感激。
程清歌一雙幽深至極的鳳眸,流轉著捉摸不透的幽光,她說得可不就是自己嗎?
難道,柳姑娘沒認出自己?若沒認出自己,又為何喚自己程公子?
“你想謝他還不簡單?”程清歌揚起嘴角。
“罷了,他出身權貴,是當朝世子。可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這份感激還是留在心裡吧。”柳清瑤搖頭輕笑。
這時,雨勢漸漸小了下來。
程清歌垂眸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少女,心神有些慌亂,他這是怎麼了?
“出身權貴又如何?隻要你想見,我定有辦法讓你見到。”
程清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明日這個時辰,我讓他在涼亭等你,你可當面道謝,如何?”
他今日如同落湯雞般狼狽的模樣,還是先别透露自己的世子身份了……
“有勞公子了。”
柳清瑤抬眸望向亭外,雨已經停了。
畢竟是初次見面,聊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她衝程清歌宛然一笑,“陳公子,小女先告辭了。”
陳?陳公子?!不是程公子!
雨停了之後,安靜了不少,柳清瑤最後這句陳公子。
程清歌倒是聽了個真切,他剛想出聲喊住柳清瑤,可柳清瑤已經走遠。
剛才聊了半天,原來柳姑娘竟是認錯人了……這陳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不過,柳清瑤的性子這般溫婉恬靜,和她妹妹柳雨璃那刁鑽的性子,還真是大相徑庭!親姐妹差距這麼大的嗎?
望著柳清瑤遠去的倩影,程清歌獨自一人在涼亭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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