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恒猛然想起劉璽的這句話,瞬間清醒了不少,“這話的意思是,我在暗中還有幫手?”
柳雨璃點頭,“既是幫你的,也是監視你的。這人怕是藏的很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露出馬腳的。你多多留意。”
“是。”陶恒隻覺得頭皮發麻,沈瀟然這條老狐狸!
柳雨璃出言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憂慮,現下做好該做的事。”
兩日後。
陶恒送張寡婦和她的一雙兒女,來到涼州城外的鄉道上。
冬兒和秋兒在田野間奔跑著追蝴蝶,時不時地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張寡婦望著一雙兒女這無憂無慮的笑臉,不禁熱淚盈眶。
她總算能帶著一雙兒女離開這是非之地了,也總算能過上太平日子了。
她衝陶恒欠身一禮,“先生大恩大德,我……”
話還沒說完,便被陶恒打斷,“我對你沒有恩,你也不必謝我。如今曹良已死,我想知道的事,你也該告訴我了。”
“好,我說。”張寡婦自知虧欠於陶恒,也不好再多費口舌。
這次若不是陶恒網開一面,隻怕自己也難逃一頓板子。
陶恒負手而立,冷聲問道:“你夫君王陽究竟是怎麼死的?這裡邊究竟有什麼隱情?”
張寡婦深吸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我相公是涼州城糧倉的守夜人,他平日裡倒是清閒,隻有到了每年農忙時節,才會忙得不著家。一切的變故就在三年前的那天,正值農忙之際,常平倉中囤積了不少糧草。那天曹良突然下達指令,說要把常平倉的糧草運到義倉去存放。”
“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當晚人手不夠,就讓我相公王陽也一同去押送糧草。那晚足足裝了五大車的糧草,整個糧倉都搬空了。”
“一行押送糧草的隊伍,在曹良的帶領下就上路了。剛走進一片樹林中,就遇到了一夥人說是義倉那邊派來接應的,不必送到義倉了,直接把糧草交給他們就行了。當時曹良和義倉派來的管事還交談了一番,確認過身份後,就把糧草都交到了義倉人的手上。”
“我相公祖上是獵戶出身,就算在夜裡他的眼力也很好。他發現義倉派來的人個個身材粗壯,頭大而圓,顴骨高,鼻翼寬,和我們當地人的長相不太一樣。最主要的是那長長的耳垂,像是戴了多年的耳飾一般。我相公當時就起了疑心,覺得義倉派來的人像是匈奴……”
“當晚,我相公回到家將此事講與我聽,我勸他别多管閒事,想著是夜深了,别再看錯了。可他卻不聽勸阻,一意孤行。他守夜時,暗自記下每次押送糧草的時間和數量,時間久了才發現,隻要是深夜押送糧草去義倉,就是將糧草送給了匈奴。我相公偷偷記下了賬本,他說這賬本就是變賣糧草的罪證,萬一哪天東窗事發,這賬本也能保我們性命。”
“不曾想,卻還是被曹良發現了。在三年前糧倉走水那晚,也就是西涼王受封來到涼州的那天,其實不該我相公當值。結果曹良設計說押送糧草的人手不夠,讓他去幫忙走一遭。我相公一聽是押送糧草,為了取證,立馬就去了糧倉,結果被人活活給燒死在糧倉裡……”說到最後,張寡婦聲淚俱下。
陶恒歎了一口氣,“王大哥是條漢子!不過,這賬本現在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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