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公婆罷了,又不是生養她的父母,她自然沒什麼不捨得。
顧靖川一直抿著薄唇沒說話,能看得出來他心情有些壓抑。
唐綰綰瞬間反應了過來,不管怎麼樣,這二人都是養育了顧靖川。
顧靖川心存感恩之心也是對的。
她遲疑的開口,“你是想去看一看他們。”
“雖說他們有諸多不對,但總歸是養育了我一場。”顧靖川點了點頭。
他對於這二人的罪行沒什麼可辯解的,但出於人子,父母被流放,他還是需要去送别一番。
唐綰綰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月色,這時候去,應該不會碰到别人。
明天顧老大顧老二也會去送别顧父顧母。
唐綰綰猶豫了一下。
若不是明天要送顧靖川去考場,說不準還有機會看看傳說中的顧老二呢。
她看屋內的東西都已經整理妥當,這才緩緩開口,“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關上了門,一起走在這蕭條的大街上。
身旁時不時的有馬車經過,但是二人都抿著唇,一言不發。
直到快到大獄,顧靖川心情變得格外的沉重。
他看了一眼唐綰綰,道:“勞煩娘子受累陪我走這一遭。”
大獄那種地方,環境和氣味自然不好,他不想讓唐綰綰過去跟著受罪。
唐綰綰卻異常堅定的握住了顧靖川的手,莞爾一笑,“不必客氣,我們夫妻。”
夫妻本就該榮辱一體。
就是去個牢房而已,沒什麼可介意的。
她身為兒媳,理應送公婆最後一程。
二人走在門口,表明瞭來意。
門口的官差認識唐綰綰,不等唐綰綰塞給他碎銀子,就已經引著他們進去了。
“多謝這位大哥,請二位大哥吃點茶。”唐綰綰還是去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碎銀子,準備塞給棺材。
“不必,為百姓服務是我們的分內事。”官差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唐綰綰聽著總覺得怪怪的,不太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呀?
顧靖川心情沉重,也沒空和别人說話。
一直走到了最裡面的牢房,才看到顧父和顧母單獨被關押在一個屋子裡。
屋內僅有一扇小窗戶,此時透出一絲絲的月光。
二人躺在草蓆上,似乎有蟲子從他們的身上爬過,顧母眯著眼睛撓了撓,翻了個身繼續躺在那兒睡了。
才下大獄兩三日而已,他們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旁邊似乎是恭桶,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還有幾隻老鼠在爬來爬去,屋內還有些濕噠噠的。
隔壁牢房的人有人起夜,脫了褲子就對著顧父顧母的那間屋子小便。
顧靖川連忙撐著袖子擋住了唐綰綰的視線。
唐綰綰也不想看那讓人長雞眼的東西。
顧父被弄了半身,但是卻不敢與人理論。
他小聲的嘟囔了幾句,正起身換個地方的時候,抬頭看見了顧靖川和唐綰綰。
他瞬間就清醒了。
官差卻是不緊不慢的解釋,“他們兩個在這裡邊總受欺負,還總捱打,畢竟在大獄裡邊最被人看不起的就是拐賣婦女和孩子的拍花子,明天就要送他們走了,所以單獨關押,防止他們被打的走不成路。”
像他們這種隻敢在窩裡橫的,大獄裡面那些一些十惡不赦的人,誰都會欺負他們。
顧靖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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