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兩小隻都是想要知曉自己爹爹是誰。
阮棠再次摸了摸兩人的腦袋,才叫上青峰,騎上快馬,開始馬不停蹄地往邊城那邊趕。
這一路,阮棠都不敢歇息,隻是偶爾停下吃下乾糧填填肚子,要麼,就是方便的時候停下來,剩餘的時間幾乎都是在馬背上。
即便她兩條腿內側全都因為顛簸被磨破了,她也忍痛繼續前行。
兩人知曉援兵在半路是遇上了泥石流,斷了路才改道的。
到了那處,兩人觀察了地形,知曉從旁邊的村莊處可以穿過去。
援兵是大部隊,村莊的道路窄小,沒辦法從村莊借道,但她和青峰隻是兩個人兩匹馬,沒有多想她和青峰便縱馬來到了村莊。
村子小,但此刻村道上有不少孩童在道上玩,且那村子口,還用了竹門關著。
阮棠和青峰遠遠看到便勒停了馬,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馬蹄聲引了村裡很多人出來看,阮棠為了不耽擱時間,隻好將身上的碎銀拿出來,直接來到那竹門口邊,朝裡面一個老者喊道:
“我倆想要借一下你們這的道過去,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那老者似乎是聽不懂阮棠的話,一直疑惑地看著她。
可阮棠心急,又朝裡面的一些人喊道,可是沒有人回答她,都是睜著眼睛,好奇地看向他們這邊。
阮棠本就心急,此刻見沒法從這裡過去,眼淚差點就要掉出來了。
最後還是青峰過來,朝那個老者比劃了一陣,那老者似乎才聽懂,將竹門打開了來。
青峰朝他鞠了一躬,才招呼阮棠牽馬過去。
阮棠吸了吸鼻子,拉著馬跟上青峰,在經過老者的身旁,她直接將銀子塞到他手裡,“謝謝您。”
那老者看著手中的銀子,想要給回阮棠。
但阮棠已經翻身上了馬。
而本來在道上玩的孩子們,見他們的馬進來了,都下意識地躲回了家裡。
看著讓出來的村道,阮棠和青峰也顧不上其他了,甩著馬鞭,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出了村子,又趕了七天七夜的路,終於抵達了榆城。
從榆城到邊城,最快不過三日而已。
阮棠還想趕路,卻被青峰攔住。
“你現在這樣直接去邊城,就不怕被誤殺?”
現在是特殊時期,他們冒然前往,萬一被當做是敵軍探子,幾弓箭飛來,就一命嗚呼了。
阮棠心急,也就想的不多,現在經青峰提醒,才意識到自己魯莽了。
她是來勸楚穆的,不是來送死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著急道:“那現在怎麼辦?我們怎麼才能進去邊城,才能找到楚穆?”
“我們先進榆城安頓下來,我出去找幾個邊城那邊的老百姓打探下訊息再說。”
阮棠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隻好聽青峰的。
兩人回到他們之前在榆城的住處,將馬拴好。
青峰沒有耽擱,就要出去打探訊息了。
但阮棠也跟上他,“我同你一起,我之前幫助過一些邊城那邊過來的流民,也許能從那裡得到一點訊息。”
青峰知道她留下來也待不住,隻好點點頭。
很快兩人就到了之前救助的流民暫住地,不過比起他們之前在的時候,這裡的流民已經少了很多了,基本都是一些老弱病殘的。
想來能走的,估計都離開了這裡。
而剩餘的這些,身體和精力都經不起折騰了,才不得不留在這裡。
看到阮棠出現的時候,之前有接受過她救助的一些婦人馬上便上前拉住她的手。
“阮姑娘,你怎地回來了?”
阮棠沒有詳細說明,隻說有事回來一趟。
但也隨便問了他們一嘴,“你們都是從邊城出來的,可知除了從城門進去,哪裡還有道可以進去邊城?”
那些婦人聽到,都詫異地看著她,也忍不住好奇問道,“阮姑娘,現在邊城裡面很危險,隨時都可能被敵軍攻進去,你要進去那裡作甚?”
即便早就知曉了邊城的境況,此刻再聽到這些婦人說起邊城裡面的情況,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了揪。
“我有朋友還在裡面,我想進去帶他出來。”
“朋友?阮姑娘怎麼還有朋友在裡面?據我們所知,邊城裡面的老百姓全都轉移了出來,裡面剩餘的全都是軍隊裡的將士。”
“不過那將士已然所剩無幾了,前段時間,大景國派過來一萬兵支援,但敵軍兵力強勁,雖然前幾天才險勝一場,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軍也是元氣大傷啊,現在裡面估計也就差不多一萬多兵力而已,姑孃的朋友,莫不是在軍營裡做事”
阮棠點點頭,“他是大夫,在軍營裡幫忙救助傷兵。”
“那確實應該讓他出來,畢竟在裡面,估計也就是死路一條了,出來了還能有條活路。”
說話的婦人想了一會兒,湊到她耳邊說道,“我家漢子就是在軍隊裡的,戰爭打起來之後,我不想出城,想著和他共生死,但後來他得知我沒跑,特地請了假回來讓我帶著孩子們離開,那時城門那裡出不去了,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密道,我和孩子們便是從那密道逃出來的。”
“阮姑娘若是想進去,我可以帶你去那個密道,從那裡進去。”
阮棠大喜,連連點頭道謝。
那婦人安頓好了孩子,才帶著阮棠出發。
三人騎了兩匹馬,到了榆城和邊城的交界處,將馬拴在路邊,三人便步行,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那婦人所說的密道。
“你們從這裡進去,一直走便是,但你們要小心,密道那頭可能會有士兵守著,你們小心不要給他們誤殺了。”
阮棠點點頭,再次向她道謝。
分别之前,阮棠特地提了一嘴,“你男人叫什麼名字,我進去了若是見到他,跟他說你們在等著他回家。”
那婦人卻垂眸落下一滴淚,“他……戰死了。”
阮棠啞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婦人抹了抹淚,抬頭揚起一抹笑,“他雖然不在了,但我會好好把孩子養大,也算不辜負他的犧牲了。”
阮棠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能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們去吧,我沒事的,我就先回了。”
“好,等你到了拴馬的地方,將馬騎走便可,莫要走路回去。”
婦人應了聲好,便離開了。
阮棠這才和青峰鑽進那密道,又把外面的入口用枯草掩好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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