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時律說的是婦科,沒給阿遠反應的機會,沈語緊盯住了時律,“時總,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傻到再懷上你的孩子吧?我們都離婚了。”
時律勾唇,“既然是離婚了,我總要確認一下。”說著看向阿遠,“去婦科掛號。”
阿遠點頭離開,沈語內心焦灼了起來,“時律,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還是說你心裡對我一點愧疚都沒有。”
時律目光深深的盯著沈語,帶著探究。
他肯定在想他對她應該有怎樣的愧疚。
沈語冷笑了一聲,“是了,你就是個鐵石心腸,隻會對桑喜喜動容,如果是桑喜喜懷了你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沈語本來是為了氣時律才說出這樣的話的。
她不忍細想,眼眶紅透。
時律看著面前的小女人那雙靈動的眼眸緋紅,心底像是被重拳擊中一般,想解釋,嘴唇微動,“你要是覺得不用去婦科,那就去腸胃科。”
沈語驚訝時律的讓步,這也確實是她想達到的目的,便抿唇推開了車門,“你不用跟著我了,瑜念跟一佳都在醫院裡。”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爺爺奶奶那邊,就先麻煩你了。”
沈語這話說得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不過她都落到現在這下場了,她還能照顧誰的情緒呢。
合上了車門,她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醫院。
時律坐在車裡死盯著那道消失在人群裡的身影,眸色越來越沉。
阿遠很快回來,“老闆,號掛好了,夫……”他話說了半截,沒看到沈語人在哪兒。
“她進去了。”
時律捏了捏眉心。
阿遠詫異,“那老闆你……”
“開車,回老宅。”
阿遠能察覺到時律身上的低壓,不敢多問,發動了車子。
沈語去到醫院後,沒有進去,而是在大廳的一處玻璃後面暗自觀察著,看到時律走了,她才轉身離開。
沈語從醫院走出來後,站在茫茫的人群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回哪裡了。
是啊,她離婚了,沒家了。
曾經的四年,時律彷彿是融進她生命裡的血肉,從未割開過。
可如今兩人的婚姻正式走到儘頭,她有過陣痛,更多的是迷茫。
她就這樣步行,不設目的,從醫院出來往北走,央城以北就愈發靠近郊區,很荒涼,最後她走到無路可走,停在了一處小院子門口。
她以前沒來過這裡,竟然不知道央城還有這樣遠離鋼筋水泥城市高樓的地方,不過她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腳疼,拿起手機一看,自己竟然走了三十多公裡,難怪從陽光正盛走到了日薄西山。
這裡已經不是央城地界了,屬於一個鎮上。
鎮上還挺熱鬨的,有皮卡車拖著水果沿著箱子叫賣,還有扛著鋤頭的農民灰塵仆仆的歸家。
煙火氣濃鬱極了。
或者在來之前,沈語不知道是什麼指引自己來這裡的,但是在到了這裡之後,她突然明白了,是命中註定。
她停住腳步的那處靠江的小院子紅漆貼門上張貼了一張出售。
鬼使神差的,沈語拿起電話撥通了那上面留著的號碼。
出售院子的也是村裡人,院子是老兩口給他們兒子建的,結果兒子出息了,去國外定居了,這麼大的院子老人也住不慣便想賣掉。
於是,參觀,交談,到最後定下來,沈語隻用了兩個小時。
城郊的院子並不便宜,而且靠近央城,不過還在沈語的承受範圍之內。
老兩口沒見過沈語這麼痛快的人,得知她在越泰上班後更是爽快的一手交錢一手交鑰匙,約定這週六就去辦理房產證過戶手續。
這個房子,今晚就歸沈語所有了。
老兩口走的時候幫沈語拉上了門。
沈語坐在院子裡,四周漆黑一片,蟲鳴鳥叫聲起此彼伏,夜風捲過沈語的身體,她一個激靈瞬間驚醒了。
看著手裡的鑰匙,看著四周空曠,嶄新,精緻的院落,她突然覺得心裡有了一股氣,推著她向前。
她承認自己剛才的情緒太悲愴了,她沒有家,沒有人愛,孓然一身活在世界上。
但是如今不是了。
她有了徹徹底底屬於她的房子,小院子裡還有土地,有花園,有雞舍,她的肚子裡也有了生命的種子。
沈語蹲下來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在手中細細碾碎,力量,在身體裡油然升起。
她為自己感到開心,將院子裡的燈光都打開,拍了張小院的完整照片發到了朋友圈裡,配上文字。
[朋友們,祝賀我吧,我有家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