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檸想了想，輕聲安慰道：“你的苦心也不算白費，至少如今看來，裴項翡對項陽是不同的。”

裴時瑾緊緊將她攬在懷裡，嗅著她髮絲間淡淡的香氣，輕聲道:“隨他去吧，於我而言什麼也比不過你重要。”

沈嘉檸一時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可否認，在裴時瑾懷裡，她隻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和滿足。

那顆冰冷冷的心臟，似乎隨著他胸膛的溫度，也逐漸恢複了跳動，有了暖意，如冰雪消融，萬物復甦。

沈嘉檸閉上眼，隻覺得從那根刻意繃著的絃斷裂開始，從馮婧怡的陰謀又重新把他和她糾纏在一起開始，她便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人有多少理智慧戰勝慾望呢？

又有多少理智慧戰勝兩輩子的執念和遺憾？

隻是，她又能給他什麼呢？

她能活下去嗎？

她還能受得住幾次治療，又能再堅持多久......

如果最後她還是隻剩一個死字，亦或者她活著隻能成為他的拖累，她是否還應該為了自己心裡的慾望和渴望而靠近呢？

沈嘉檸隻覺得自己彷彿被撕裂成兩半，痛苦又煎熬著。

似乎怎麼選都是錯。

好想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她可以永遠這樣靠在他懷裡，依偎在他身邊。

甚至於這一刻，沈嘉檸忽然有些後悔，後悔找上丁雪西治療。

是不是如果和前世一樣，她便還能多陪在他身邊幾年？

可那樣，似乎便隻有必死一個結局。

沈嘉檸胡思亂想了許久，許是他的懷抱太安穩，沒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裴時瑾卻沒什麼睡意，隻是緊緊攬著她。

是有多久沒這樣和她在一起了，明明曾經每天都能實現的事情，一夕之間卻成了奢望。

裴時瑾輕輕吻了吻她的髮絲，看著她清瘦了不少的臉龐，隻覺得心口堵的厲害。

沈嘉檸這一覺睡了很久，久到裴時瑾又換了新的點滴她甚至都不清楚。

連著熬了近兩個夜晚，身體透支的厲害，甚至於傍晚沈墨城等人再來時，沈嘉檸都沒有半點察覺。

“嘖，阿瑾是不是太禽獸了點，怎麼把檸擰妹妹折騰成這樣。”周聿白低聲打趣著。

裴時瑾冷睨了他一眼：“我沒你那麼禽獸。”

沈墨城卻沒什麼打趣的心情，上前輕輕摸了摸沈嘉檸的額頭，雖確認沒有發燒，但神色也並未放鬆下來，一雙清潤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裴時瑾看向他低聲問：“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

沈墨城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頓了片刻，低聲道：“她身體好像越來越差了。”

裴時瑾薄唇輕抿，沒再多問。

大抵是擔心沈嘉檸會聽到什麼，沈墨城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别的不知道，不過倒是聽顧相思提起過，說她和檸擰一起患了不孕不育......”

裴時瑾：“......”

周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