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卻看了她一眼,歎息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她活不過一個月了。”
“所以我才求你救命,你知我身家。隻要你救好她,黃金萬兩我都拿得出來。”
這個老人貌不驚人,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爺爺依舊搖頭,他揮了揮手:“好了,你先帶她去偏房休息,這件事情我們過後再商量。”
老人雖然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卻還是點了點頭。
等他倆離開後,爺爺關上了門,興奮無比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龍頸鳳目,貴不可言啊。”
“這個女娃,真是不簡單啊。”
“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命格,真是開了眼了。”
看到這一幕,父親湊了過來,興奮說道:“爹,既然他這麼有錢。”
“不如我們狠狠賺他一票,再蓋幾間大瓦房。”
“去去去!”爺爺揮了揮手,狠狠瞪了他一眼:“鼠目寸光,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父親訕訕一笑:“爹,那你說咋辦?”
爺爺眼神複雜的看了我們一家三口一眼,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你們都沒那個富貴命,就算給你們金山銀山。早晚也讓你們敗光了。”
不過,他突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隻要人還在,我陳家就在。”
接下來的日子,老人帶著少女住在我家裡。
我變成了少女的跟屁蟲,她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這讓少女不厭其煩。
可不知為何,她的一顰一笑,甚至惱怒的樣子,都讓我沉迷不已。
無論好吃的,還是好玩的。我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她。
這讓母親都忍不住說道:“你真是把娘都忘了,滿腦子就是這個丫頭。”
可我不管不顧,彷彿被她迷住了。
“别跟著我了。”
少女轉過頭,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愣愣看著她。
少女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
過了幾天後,少女和我熟悉了,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
姬千月。
她告訴我,自己快死了,隻有我爺爺能救他。
可爺爺卻一直拒絕。
一想到眼前的少女會死,我馬上慌了神。
於是接下來幾天,我抱住爺爺的大腿,一直沒有鬆開。
我的哭聲,一直縈繞在院子裡。
“爺爺救救她,她不能死,我不想讓她死!”
爺爺哭笑不得,目光看向我,眼神十分複雜:“你小子,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不過當天晚上,在臥室裡,他把我和父母叫了過去。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我:
“想要救姬千月,難也不難。”
“關鍵要看她付出什麼代價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爺爺,父母卻隱約明白了。
“爹,你是說?”父親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對。”爺爺看向了我,眼神堅定。
“這件事情要是辦成了,咱家祖墳可是冒青煙了。”
“可是他能答應嗎?”父親十分猶豫。
“不答應就算了。”
“這件事情乾係太大了,一不小心,可是要禍延子孫的。”爺爺的表情相當陰沉。
第二天。
我聽到了爭吵的聲音。
“想不到你也是這種人。”
“你這分明是趁火打劫,真是無恥之極!”
老人氣的渾身顫抖,目光死死盯住爺爺。
爺爺一臉平靜,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你孫女招惹了什麼,你比我更清楚。”
“想要我出手,非這個條件不行!”
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完全不明所以。
老人看我走過來,指著我破口大罵:“看你這愚笨的孫子,如何配得上我孫女?”
爺爺臉色閃過一絲惱怒,低喝道:“我孫子的事情,輪不到你廢話。”
“今天你就要給我個答覆。”
老人臉色一沉,聲音低沉下來,哀求道:“我給你黃金萬兩。”
“不夠!”
爺爺搖了搖頭。
“我再給你一座翡翠礦。”
“不夠。”
“我再給你三顆千年老參。”
“差遠了。”
“我三代家業都給你。”
老人的語氣無比低微。
爺爺搖了搖頭,突然自嘲一笑:“縱然有萬貫家財,對於一個死人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老人無言以對,站在原地寂寞蕭瑟。
姬千月走了過來,用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爺爺。
“想讓我嫁給你孫子,你有這個資格嗎?”
爺爺看向了她,完全不把她當成一個小女孩,直接笑道:“天下能救你的,不過五指之數。”
“老夫恰恰是其中之一。”
“那不還有四人嗎?”姬千月冷冷說道。
爺爺沒有回答,而是溫柔的看向了我:“可若能捨命救你的,隻有我一個。”
姬千月臉色微變,反倒是老人,急忙牽住了她的手。
“我們走。”
“爺爺,我答應了。”
姬千月突然開口道。
她的話讓老人愣在了原地,急切追問道:“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
“不悔?”
“不悔。”
爺爺仰天長笑一聲,笑容滿面說道:“一言為定。”
老人看到事情已經沒有轉機,突然冷哼一聲,竟然轉身離開了。
姬千月並沒有跟著離開,而是留在了我家裡。
就這樣,她成了我的童養媳。
在那個年代的農村,這不算多麼稀奇的事情。
老人走後第三天,姬千月的面容越來越蒼白,她找來了爺爺:“我都答應你了,你該救我了。”
爺爺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姬千月竟然遞給了爺爺一張令牌。
這個令牌通體黑色,上面寫著姬千月的名字。不僅如此,還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我隻是看了一眼,就感覺渾身瑟瑟發抖。
爺爺表情凝重的接過令牌,並沒有多說什麼。
當天晚上,天空電閃雷鳴,爺爺在柴房呆了一夜。
這時,一道雷劈下,直接將柴房點燃。
大人急忙去救火,說來也奇怪,這火足足燃燒了六個小時。
水淹不滅,土蓋住也能燃燒。
等發現爺爺的時候,他被燒的渾身漆黑,已經昏迷過去,手中還死死握住黑色令牌。
雖然經過救治,爺爺活了下來,卻隻能癱瘓在床。
而這時,他把令牌拿了出來,並沒有交給姬千月,而是交給了床頭的我。
我這才發現,爺爺手中的令牌在大火中依然完好無損。
隻是上面的名字已經變了。
我當時愚鈍,並不認識上面的字。
但父親告訴我,這上面的名字,從姬千月變成了陳玄策。
而陳玄策,正是我爺爺的名字。
爺爺看向了旁邊的姬千月,她緊張的盯著我手中的令牌,當看到上面的名字後,她鬆了一口氣。
“今天,和我孫子成婚。”
爺爺的話,雖然微弱,卻十分堅定。
“太早了吧。”姬千月說道。
“不早了。”
爺爺突然咳嗽了一聲,搶過了我手中的令牌。目光冰冷的盯著姬千月。
“我雖然沒了半條命,但還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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