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然說不出話來。

她的半瘋半顛，此時在唐霜的絕對鎮壓下，再不敢泄露出哪怕一點，甚至看著雙眼猩紅，氣勢凜冽的唐霜，顧宛然閉不上嘴地後縮了一點，連眼睛都不敢和唐霜對上。

但唐霜此時根本沒時間繼續教訓她。

吩咐黑衣人直接將顧宛然先帶去警局後，唐霜便立刻朝著一路的鮮血先追了過去。

顧宛然見狀下意識地想去看虞揚，想去對他最後求救，可是虞揚正定定地看著唐霜離開的方向，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

……

而另一邊，在墨承白和慕尊的配合下，殷燁爍已經被放上了車，風馳電掣地往醫院趕。

可是子彈帶來的傷口，不同於刀傷。

子彈雖然隻是一個窟窿，可是子彈射擊的能量充足，所以在射入人體後，還會連帶著直接撕裂一些肌肉組織！

所以伴著鮮血，一些類似血肉的血塊也跟著一起奔湧了出來。

殷紫月兩眼發黑，雙手發軟，幾乎摁不住殷燁爍的傷口。

也就在這時，唐霜已經直接上前，幫著殷紫月顫抖的手堅定下摁道：“月月姐，别害怕，用力壓緊，我們必須要儘可能地減少鮮血的流逝。”

“是，是……”殷紫月淚流滿面地看了唐霜一眼，渙散的眼神有了一些焦距，她也連忙看向弟弟道：“殷燁爍，你給我撐住！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不能扔下我一個人！”

“姐……”

殷燁爍虛弱的聲音，幾不可察地響起。

或許是止血有了一些作用，也或許是迴光返照……

殷燁爍黯淡的瞳仁恢複了幾絲光彩，望著殷紫月落下眼淚道：“姐，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對不起，是我做了糊塗事，把無辜的你捲了進來，叫你跟我一起愧疚丟人……都是我不好……”

“嗚嗚嗚，你也知道你不好，你害了我！”

殷紫月咬著牙，此時也忍不住罵：“你這個混球，虧得之前我還一直覺得，你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害人，沒想到你一憋就憋個這麼大的壞事，叫我都跟著沒臉做人了！所以我告訴你，你不能讓我一個人沒臉，錯是你做的，你必須給我自己承擔！别想讓我替你背鍋！！！”

殷紫月可以和弟弟一起贖罪，也可以接受弟弟的罪孽。

總之，隻要他活著。

她這個做姐姐的哪怕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她也認了！

而殷燁爍怎麼會不明白，從小父親去世，母親不頂事，雖說殷紫月總是表現地好像沒心沒肺，很嫌棄殷燁爍，但是長姐如母，殷燁爍是和殷紫月相依為命，默默互相守護著過來的。

可是接下來，他真的能繼續陪著殷紫月嗎……

“對不起……”

殷燁爍艱難地咳了一下，氣血上湧，他吐了滿口的血：“姐，如果我走了，你别太恨我……”

“不，不！”殷紫月崩潰地哭喊著，一顆心彷彿也要碎了！

“殷燁爍，你給我爭氣點！”唐霜抿緊了唇瓣，本來不想開口。

可是此時，她也終於撐不住，紅著眼睛也死死看著殷燁爍道：“你别以為你幫我和墨承白擋了一槍，你就算是還了我了，你讓我傻了十幾年，苦了十幾年，我要你振作起來給我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