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偃同樣看向簡歡。

明明是個極其淡漠的人，望著她時，眼眸中卻流淌出幾分繾綣。

“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你會喜歡我麼？”

簡歡聽到這個問題，隻覺荒唐，“如果沒有這一切，我們隻會是兩個不相乾的人，我又怎麼會喜歡你？”

“假如呢。”

宮偃居然真的設想起來，嗓音泛柔，“假如我剛好就作為觀眾看了你的演出，然後對你…一見鐘情。”

“你會喜歡我麼？”

簡歡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宮偃，“宮偃，你是不是發燒了，這麼離譜的問題你也問的出來？”

明明被罵，可宮偃竟然笑了，一副很愉悅的樣子。

“也算不得離譜。”

畢竟，他真的就在那個花園，對她一見鐘情。美好的身體，嬌媚的笑。

舞畢，收手埋頭的一瞬，像極了天鵝。

隻是她比天鵝更添豔麗，讓人過目不忘。

簡歡對他的開心莫名其妙，“就算是你對我一見鐘情，宮家會允許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人家的女兒跟你在一起？恐怕到時候我的下場比現在還要慘。”

宮偃面上不多見的笑意淡去，那種極為罕見的真心喜悅再次化為一灘死水。

“你說的對。”

他這二十九年都是作為設定好的程式存在的，除去指令外的一切自我，都要被抹殺。

所以，哪怕在假設裡，他都不會擁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家主？簡小姐？”

聲音由遠及近。

李南齊推門進來，看到他們還在，鬆了口氣。

“我朝附近村子借了一輛車，我們先去村上吧。”

說是車，出去看到才發現是一輛農用的三輪車。

李南齊騎上了前面的摩托，宮偃跟簡歡坐在後面的小敞篷上。

簡歡打量著坐在她對面的宮偃，哪怕在這樣落魄的局面下，他依舊儀態不改，好似坐的不是什麼三輪，而是敞篷豪車。

開了約莫半小時，他們上了村路。

李南齊道，“再有半小時差不多就到了。”

簡歡的腿在顛簸中更疼，她蹙起眉，“為什麼不直接聯絡宮家接人，要去村上。”

宮偃把李南齊拿來的水遞給她，“宮家知道我落難，未必會救我，反而會有危險。不過你放心，我之前已經安排好了，很快就會有人帶我們離開京城。”

聽到要離開，簡歡陷入沉默。

就要，離開了麼…

也罷，就讓簡歡這個名字葬入河底，消失在那場車禍裡。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前路在視線裡模糊。

饒是她做好了心裡建設，依舊無法抵禦洶湧的回憶。

跟婁梟相相處的種種，強勢的擠進了她的大腦。

這才發覺，原來她的生活，早已被這個男人占據。

開心的，難過的，害怕的，幸福的……

每一個，都跟他有關。

那種強行抽離的感覺，宛如生生剝掉她的一層皮。

擦掉眼淚時，已經能看到李南齊所說的村子。

村子越來越近，車速突然慢下來。

就在簡歡想問發生什麼了時，看到了一架不屬於村子的直升機。

簡歡轉頭問宮偃，“這是你們叫來的麼？”

宮偃頓了兩秒，搖了搖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