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

“哎，囡囡，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

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簡歡有點難以啟齒，掩飾般道，“那個，哥哥今天怎麼樣？”

“他正好醒了，讓他跟你說。”

簡歡有絲絲慌亂，“等一下，我…”

還不等她說完，那邊就響起了溫潤和煦的嗓音。

“妹妹。”

簡歡咬了下唇，含糊應了一聲，“哥。”

其實比起梁慧琴，她更害怕跟哥哥說這些。

雖然哥哥很溫柔，可他並不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

還記得她青春叛逆期，關機跑出去跟同學瘋玩兒一天，還喝了酒。深夜回到家才知道，哥哥找了她一整天。

他的臉上掛著奔波的汗水，額前的發都濕了。

可他沒有發火，用那種很平靜的嗓音問她。

“你知道問題在哪嗎？”

“你不該不告訴我，我最在意的是你的安全。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不用活了。”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關機不回家，叛逆期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眼下聽到司爾文的聲音，簡歡莫名就沒了底氣。

之前他已經告誡過她，婁梟太過危險，不要跟他有來往。

可她非但沒聽，還打算嫁給他。

想想就覺得難以啟齒。

話筒另一邊，司爾文從安靜中感知到一二，溫聲問，“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沒…沒有啊。”

細細密密的笑，“你小時候偷吃糖說沒吃的時候，也是這個聲音。”

簡歡摳著話筒，扭捏道，“哥，我好像要，結婚了…”

說完這句她就屏住了呼吸。

安靜幾秒。

“是和婁梟麼。”

被一下猜到，簡歡心虛更甚，支支吾吾的應了。

對面的沉默讓簡歡有點打怵，“哥，你是生氣了嗎？”

“其實婁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危險，他挺好的…”

怕聽到不同意的答案，簡歡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想讓司爾文對婁梟改觀。

她說的嘴巴都乾了，司爾文隻說了一句。

“你喜歡他。”

“是…”

簡歡聲音小小的，明明已經成人，卻像被抓到早戀一樣心虛。

忐忑的等了會兒，司爾文忽然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

“你剛剛說，他對你很好，那你們有吵架過麼？”

“算有吧…”

“你會感覺到害怕嗎？”

簡歡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

婁梟心情好的時候，自然太平無事。可要是惹他動怒，的確是可怕的。

她的沉默變相回答了司爾文的問題。

他認真道，“我對婁梟並不瞭解，但是聽過一些他的傳聞。一個殘忍暴戾的人，就像是一把刀，哪怕他無心傷你，你都會被鋒芒所累。”

“旁人動怒，也就是吵鬨幾句。可他是婁二爺，他生氣，是會要人命的。”

想到東影，她無力反駁。

呐呐說了句，“我想，以後我應該也不會惹他生氣了。”

聽到她如此遷就，司爾文心疼之餘，多了幾分嚴肅。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不會發生的。”

“譬如你打算把宮靈的事情告訴他，你能預測到結果麼。”

這也正是簡歡害怕的地方，原本還堅定的想法飄忽起來。

似乎無論她怎麼選，都是自私。

如果她選擇了家人，對婁梟來說她是自私的。

如果她選擇了婁梟，那她對家人又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