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聽著司爾文完全沒有意外的聲音，猛然抬頭，“什麼叫我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爸爸臨死前見過婁梟？還是你知道婁梟逼死了他？你說話啊！”

司爾文急忙安撫，“歡歡你别激動，我……”

他有些掙紮，“我的確猜到爸爸跳樓前見過婁梟……”

方才還激動的簡歡瞬間呆住，她不敢置信，“你知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司爾文有些無奈，“你提起婁梟的時候，你就已經跟他……我說了，你如果衝動做了什麼傻事怎麼辦？”

的確，在她第一次跟司爾文詢問婁梟的時候，她已經跟婁梟糾纏不清了。

她啞著嗓子問，“所以你才告訴我宮靈跟婁梟的事情？”

“是。”

司爾文歎息一聲，“我想提醒你，他很危險，讓你躲開他，但是我沒想到，會聽到你們的婚訊。”

憶起當日她跟司爾文說起她要跟婁梟結婚時他的欲言又止，她終於明白了他在猶豫什麼。

那日司爾文說，如果婁梟發現宮靈的事情，兩人之間會很難相處……

不隻是在說她，也是在說婁梟。

原來在那麼早，就已經註定了今日的結局。

她放開了激動時抓著司爾文的手，滿臉受傷，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你不告訴我。”

“婁梟既然要跟你結婚，必然是不會輕易放手，我怕你會受傷。”

“歡歡，我隻想讓你平安。”

跟當日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可現在聽來，心境卻是截然不同。

她想說即便是他隱瞞了，後面還是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先是她醉酒跳舞，被婁梟察覺到她是司家人，而後又是跟宮偃一起墜入海裡……

還有她回到海城的一切的一切。

就好像她的人生無論怎麼選，都是死路一條。

那時的婁梟說過，讓她乖乖留在他身邊當簡歡。

她以為他是因為不想她成為他“仇人的女兒”，實際上，他不想的是她回到海城，開啟這一盤沉寂幾年的棋局，走到最後的真相。

回頭看過去，她的生活裡全是謊言，她的，婁梟的，宮靈的，甚至是她至親的哥哥的……

司爾文看她木然痛楚的樣子，嗓音啞了，“歡歡，哥哥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你罵我打我，别這樣。”

良久，簡歡才把目光移向司爾文，“所以，爸爸真的是因為婁梟，才…跳下去麼。”

司爾文看向簡歡，神色複雜，“爸爸當時跳樓的原因有很多，爸爸的聲譽儘毀，宮天河那邊又步步緊逼，不見得是婁梟的緣故。”

簡歡搖頭，“不，你不知道，爸爸原本的打算是帶我們走的，他怕被宮家察覺，找了周霖幫他雇車，如果不是婁梟約他在那棟大樓那見面，爸爸他，他或許已經跟我們一起走了。”

說到這，簡歡語調哽咽。

如果他們一家人真的離開了海城，他們可以去任何一個地方，哪怕爸爸不再做音樂家了，哪怕她不再跳舞了，可是隻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她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