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掌心那無法忽略的濕潤,謝蘊沉沉地歎了口氣,能撐到殷稷離開再發作,不知道算不算幸運......
“來人,”她側了側身,身體完全背對了門口才出聲,“取副面紗來,要厚一些的。”
有人應了一聲,不多時玉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姑姑,皇上命尚服局特意做了好些樣式,您摸摸,覺得那個舒服?”
謝蘊對面紗不感興趣,倒是很驚訝玉春怎麼還留在這裡:“你在這裡皇上身邊是誰伺候?”
“說是鐘統領跟著呢,皇上怕宮人伺候得不妥帖,特意讓奴才留下的。”
謝蘊心裡一軟,明明殷稷如今已經分身乏術,竟還連這種小事都記得,她不自覺抓了下被子,幾個呼吸後才壓下心裡有些痠軟的情緒,隨手拿了副面紗遮住了臉頰。
“收拾一下這裡吧,别讓皇上看出來不對勁。”
玉春連忙答應著上前,他對謝蘊中毒的事知之甚少,記憶還停留在回宮時那怎麼都喊不醒的樣子上,如今看人精神了不少,還以為是好些了,冷不丁看見那染滿了血的面紗頓時驚得一愣。
他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連忙將弄臟的面紗扔了,又擦拭了一下四處零星沾著的血跡,這才將謝蘊請回軟榻上。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皇上如今政務繁雜,想來你不會說不該說的,讓他心煩。”
謝蘊輕聲開口,語氣雖弱,卻仍舊聽得玉春低下了頭,他猶豫片刻才小聲道:“姑姑别怪奴才多嘴,隻是這中毒非同小可,您還這樣瞞著,萬一......”
“皇上不是已經貼皇榜找大夫了嗎?”
即便是皇帝,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知道得更多也於事無補。
“他最近很辛苦,是不是?”
軟軟的一句話,說得玉春無言以對,他一個毛頭小子,規矩都還沒學全就獨挑大梁來伺候皇帝,若說是沒出錯那是不可能的,全仰仗皇帝的包容才沒有受罰。
這樣的主子,他若是沒幾分愛戴關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故而沉默許久,他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姑姑這麼說,那奴才今天就什麼都沒看見。”
謝蘊道了謝,靠在軟榻上揉著額角:“我有件緊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姑姑儘管吩咐。”
謝蘊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太後身邊有個宮女叫姚黃,你去見她,告訴她......”
玉春起初還算冷靜,可越聽眼睛就睜得越大,最後驚懼毫不遮掩地寫在了臉上。
“奴才一定儘力。”
他沒有推脫,可聯想到這麼做的後果,他卻止不住的顫抖,謝蘊這一招太狠了,若是計謀成了,别說荀家再沒有心思摻和蕭竇兩家的事,就連太後恐怕都得去了半條命。
“放心,”謝蘊似是知道他恐懼的厲害,安撫地朝他點了點頭,“這是長信宮裡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會牽扯到乾元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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