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薛京生死不知,無力改變,若是再不做些什麼事態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薛京,骨頭這麼硬沒用處。”
王家人將斷開的鞭子扔了,重新拿了一條,鞭身呼嘯著落下,咬在身上的瞬間,血肉迸濺而出。
薛京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地方了。
然而他仍舊沒說出一個王家想要的字來。
王沿忍著斷臂之痛端坐在椅子上,白慘慘的臉色被周遭的昏暗和血色一襯,竟彷彿一頭惡鬼。
“你得為你自己想想,你還這麼年輕,死在這裡太可惜了,性子别那麼擰,就算你說了我們想要的,皇帝也不會如何,最多是被廢黜為庶人,後半輩子仍舊能錦衣玉食。”
“可你就不一樣了,你就是死在這裡别人也隻會覺得你是罪有應得,就算皇帝記著你的功勞又有什麼用呢?你一個閹人,又沒有後嗣,要這餘蔭做什麼?還是得多為自己考慮。”
“隻要你說了我想要的,我就留你一命,想要做官我王家保舉你,想要錢財我王家給你,讓你幾輩子都花不完,何必跟著一個一無是處的皇帝?”
薛京眼前一片模糊,先前裴延的審問隻是做個樣子而已,鞭子落在身上不痛不癢的,可王家接手的這半個時辰卻宛如地獄,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身上被抽斷了多少根鞭子,連慘叫都沒了力氣。
可對方卻始終留著一絲力,沒有把他往死裡折騰。
他明白這一點,所以就越發不肯開口,不能讓對方如願,但他也快到極限了。
他對殷稷的確是忠心,沒有殷稷他這一輩子最多也就是和乾爹一樣,做個抬不起頭來的奴才,是對方給了他昂首挺胸做人的機會,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蔡添喜把他帶在身邊那麼多年,教他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忍,主子的氣要忍,宗親的氣要忍,連世家的氣也要忍。
都說大內總管是一人之下,可他們卻要被人踩在腳底下一碾再碾,他已經受夠了那種日子,是殷稷給了他揚眉吐氣的機會。
在殷稷允許他對安王府動手,允許他親自為蔡添喜出氣的時候起,他就知道,這個主子他跟定了。
何況,誰說他要餘蔭沒用?他是有家人的。
他艱難地抬起頭,嘴唇微微一動,王沿立刻出聲:“住手。”
刑官連忙收住手,王沿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有話說?筆吏,快記下來!”
筆吏連忙提筆沾墨,薛京卻看著王沿咧開嘴笑了:“王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王家人在我清明司的時候是什麼德行?”
王沿臉一沉:“你該說的不是這個。”
“他們以前也和你一樣趾高氣昂,可幾鞭子下去,就隻會哭爹喊娘,讓他們說什麼就說什麼......”
王沿一拳砸在薛京臉上,可動作間卻牽扯到了自己的斷臂,薛京沒如何,他卻殺豬似的慘叫起來。
大夫連忙上前給他醫治,劇烈的疼痛讓王沿眼睛猩紅,門客忍不住開口:“家主,我們已經問了這麼久,他應該不會開口了,不然我們還是......”
他做個抹脖子的動作,又小聲道:“學生一手鐵畫銀鉤,足以以假亂真。”
王沿狠狠瞪著薛京,他原本是想當著眾人的面讓薛京攀咬殷稷的,如此一來他們能省很多事情,沒想到這閹人竟然這麼難纏。
好,既然你不要命,我就成全你!
“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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