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連家人屍首都沒能找到的人連聲哭嚎,彷彿要生啖了謝蘊。
好在此次南巡帶的禁軍都是鐘白的親信,知道謝蘊身份特殊,死死將激動的朝臣攔在了外頭。
鐘白高喝一聲:“聖駕到,退避!”
激動的人群這才退讓到了一旁,將幾乎敲壞的船艙門露了出來,殷稷抬腳走進去,老安王和王竇蕭荀四家的人立刻跟了上來,薛京連忙伸胳膊擋住:“幾位留步,皇上並未宣召。”
老安王和他有舊怨,一見他在這裡,臉色頓時黑了:“狗奴才,滾開,裡頭的是謀害皇上,殘殺朝廷命官的真凶,我們必須親自審問,查出幕後真凶,還不滾開!”
王荀兩家對視一眼,眼底閃過心照不宣,立刻跟著施壓,他們急需讓刺客永遠閉嘴。
薛京卻越發不肯讓路,連同鐘白死死堵住了門:“未得傳召,不得入內。”
眾人氣得冒煙,不停咒罵。
木板不隔音,聲音清楚地傳進了船艙裡,謝蘊卻無心理會,她抬眼看著殷稷,倘若謝鳴那句殷稷要保她是真的,那這個人就一定會自己進來,她並不意外,可仍舊被他的單獨出現狠狠戳了下心口。
她靜靜看著殷稷,等那張臉已經印入了腦海她才垂下眼睛:“事情鬨這麼大,很難平息吧?”
但沒關係,把我交出去,不管是你和朝臣的嫌隙還是對謝家的追捕,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殷稷沒聽見未儘之言,他呼吸逐漸急促,他忍了又忍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一把將謝蘊推到了牆上,他全身都在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知道。”
她再次看向殷稷,這張臉她看了那麼多年,卻始終怕自己記不住,怕一碗孟婆湯就讓她忘得乾乾淨淨。
“把我交出去,事情到此為止好不好?”
到此為止......
殷稷隻覺一盆冰水兜頭砸下來,這種時候謝蘊心裡想的還是為謝家理清後路,她甚至都沒有為她的利用和背叛做過一句解釋。
謝蘊,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你有沒有心疼過我哪怕一刻?
心口慢慢涼了下去,他鬆了手,慢慢後退一步:“不可能,我要新仇舊恨和他們一起算,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别想好過,不管是你放走的那個刺客,還是你的那些家人,誰都别想跑。”
他轉身要走,卻被謝蘊一把抓住胳膊,談及自己生死無波無瀾的人,談及謀害皇帝淡定自若的人,此時卻徹底慌了神,她語氣急促:“不要,不要去追了,放過他們吧。”
“讓這一切都止於我好不好?就當都是我做的好不好?求求你,放過他們......”
“求我?”
殷稷悲涼地笑起來,他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眼見謝蘊跌倒在他腳下,他索性半跪了下去,抬手撕開了衣襟,他捏著謝蘊的下巴逼著她抬頭直視著胸前那猙獰又醜陋的疤痕:“你拿什麼求我?你憑什麼求我?”
謝蘊痛苦地閉上眼睛,可這看在殷稷眼裡卻成了心虛,他笑起來,聲音裡卻都是絕望,謝蘊,既然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肯看我一眼,那恨我吧,恨我一輩子吧。
他彷彿最後一次般輕輕撫摸著謝蘊的臉頰,動作旖旎又溫柔,說的話卻滿是惡意:“我不會放過他們,我會把他們全部抓回來,你不是看重謝家勝過一切嗎?那我就當著你的面,把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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