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白白要求你,我有拚儘全力為謝家翻案的,為什麼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
你對我,當真是半分憐憫都不肯施捨嗎......
舊傷發作的越發劇烈,他卻彷彿習慣了這樣的痛楚,身體麻木的沒有任何反應。
薛京卻親眼看見了他的搖搖欲墜,連忙扶了他一把:“皇上,沒事吧?”
殷稷撐著他的胳膊才勉強站穩身體,卻是遲遲沒能開口,久到外頭再次響起腳步聲,彷彿又有人過來了他才強自回神,推開薛京站穩身體。
“朕沒事,下去吧。”
薛京不大放心,可不敢多言,隻得躬身退下,可不等轉身殷稷的聲音就再次傳過來:“記住,你今天什麼都沒有聽到。”
薛京頓時愣住,他自然知道謝蘊的話傳出去會有什麼後果。
這場混亂死了那麼多人,有世家有宗親,所有人都想要抓到罪魁禍首,一旦知道謝蘊就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她。
可他沒想到殷稷這種時候竟然還要保她。
想起剛才那麼凶險的刺殺,若是殷稷動作慢一分,若是他晚去一步,殷稷此刻已經沒命了,那麼強烈的殺意他不信皇帝沒有察覺到,明知對方想要他的命,還要保她嗎?
他心裡五味雜陳,卻什麼都不敢問,隻能再次應了一聲。
房門被帶上,房間裡隻剩了兩個人,和一盞茶前的情形一模一樣,氣氛卻徹底變了。
殷稷卻沒有繼續追問謝蘊,他隻是站在門口出了很久的神,他想了很多他們的往事,想起那天梅林的初見;想起大雪天她來家學探望;想起那天議政廳的親吻;想起每一個他們相擁而眠的夜晚;最後畫面卻定格在了大雨天的破廟裡,那把鋒利的匕首上。
終究是錯付了......
他扶著門板慢慢轉身,可悲的是,明明是第二次經曆這種情形,他卻仍舊如同第一次那般,彷彿做錯事的是他自己,連質問的底氣都沒有。
他甚至都沒能問出一句為什麼。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啞聲開口:“謝蘊,你說句實話,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謝蘊的掌心被指甲一點點刺破,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可笑,可她還是要說:“我始終,都將你視作未婚夫婿。”
殷稷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著胸口大笑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未婚夫婿......”
他手指用力到幾乎要將胸前那厚厚的痂摳破,聲音撕裂:“若當真是未婚夫婿,你怎麼會六年前殺我一次,六年後又殺我一次?謝蘊,我連你一句實話都不配嗎?”
謝蘊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心疼得心臟直抖,卻被那句話說得愣住:“什麼殺你,什麼六年前一次,六年後一次......殷稷,你在說什麼,我沒有......”
“沒有......”殷稷慢慢撕開衣襟,“那這是什麼?”
謝蘊看著那猙獰的傷口回不過神來,當初她追問過殷稷很多次這傷是怎麼來的,可每次提起殷稷都是臉色大變,久而久之她就不敢問了。
“這傷到底是......”
“你一直問我這傷怎麼來的,今天我就告訴你,”他重重一拳錘在自己心口,“這傷,是你謝家給我的,就在六年前驅逐我的那天,就在齊王去謝家下定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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