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家母十分思念小公主,她年事已高這兩日又身體有恙,實在進不得宮,所以想請皇上開恩,允許臣將小公主接到家中住上幾日。”
蔡添喜既惱怒他來耽誤殷稷的時間,又忍不住想要嘲諷,打從莊妃生了個女兒之後,他們就一改之前對這對母女的在意,甚至連當年的百日宴都是敷衍了事,那位王家的老夫人,怕是連公主的面都沒見過,何來想念?
這分明是想把孩子帶回去,驗一驗是不是皇家的血脈。
“小公主年紀太小了,出宮不妥,再說吧。”
殷稷拒絕了,那孩子是不是他的他最清楚不過,王家一旦帶走了,人大概率是回不來了,平日裡他們是不敢謀害皇嗣的,可這孩子隻要活一日,便會如同一把刀懸在王家頭上,讓他們終日惶惶,不得安寧。
以王沿的脾性,肯定會選擇斬草除根,沒了孩子,再殺了姦夫,就還能保住王家,雖然也會因此落罪,可替罪羊素來是最好找的。
但殷稷豈會輕易如他們所願?他可還要拿這件事榨乾王家呢。
他抬了抬下巴,蔡添喜立刻會意催促鑾駕快走,王沿卻又追了上來:“皇上且慢,臣知道皇上愛女心切,但懇請皇上念在家母高齡的份上,開恩吧。”
蔡添喜忍不住了:“我說王大人,公主那可是金枝玉葉,就算老夫人進宮也未必能見得著,你現在還想把人接出去?自古以來就沒有君去見臣的道理。”
王沿隱在袖中的手緊緊一攥,風水輪流轉啊,曾經皇帝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可現在連他身邊的奴才都敢教訓他了......
這等羞辱他記下了,等日後他重現了王家的榮耀,一定會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蔡公公說的是,本官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求皇上憐惜臣一片孝心了。”
殷稷卻遲遲沒有言語,王沿抬頭看過去,就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抬手撐住了頭,眼睛都閉上了,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看起來完全沒聽見他剛才說了什麼。
憤怒夾雜著屈辱,衝得王沿幾乎變了臉,可形勢比人強,他最後還是按捺住了火氣,躬身退了下去。
“這王大人看著喜怒無常,原來這麼能忍。”
蔡添喜回頭看了一眼才開口,殷稷仍舊閉著眼睛,片刻後才開口:“把朕打仗缺錢的訊息散出去。”
蔡添喜連忙應聲,又有些困惑:“皇上若是想要王家的家產,抄沒就是了,何須這般大費周章?”
“抄沒?”
殷稷終於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蕭竇兩家不曾抄嗎?入國庫才不過幾千萬兩,大週一年的賦稅罷了,你覺得可信?這些世家,底子厚著呢,隻是旁人都不知道罷了。”
蔡添喜吸了口氣,他倒是沒想過會有朝廷都抄不走的家產,怪不得當年謝家都倒了,王竇蕭荀還一直盯著謝宅,怕是他們也清楚,當年先皇的抄家,拿走的不過是謝家的九牛一毛。
“朕這次不會重蹈覆轍,且等著吧,他們一文錢也别想藏下。”
蔡添喜瞧見了他眼底冷漠又殘酷的光,忙不迭低下頭:“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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