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德慈祥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僵在臉上。
隻可惜李劼這會正低著頭,未看見自家父親臉上那堪稱精彩的表情變化。
“吃飯。”
李劼也不知道為什麼,阿耶怎麼突然生氣了。
照理說,他為父兄分憂,父親該高興才是!
一時間餐桌上氣氛冰冷又詭異,他低著頭沉默乾飯,大氣都不敢出。
李叔德一開始心情尚算平靜。
但是,人不能忍,越忍越生氣,越忍越難受。
沒吃幾口,他便“啪”地一聲再次放下了筷子。
“你同你兄嫂可有私交?”
李劼雖不知道阿耶為何要這麼問,但是既然問,那他就必須答:“有。”
男人聞言,嘴角下意識抿首。
“如何相識?”
“相識於市井。”
“你同你兄長何人同她相識更早?”
“兄長。”
李叔德沉默片刻,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你喜歡她。”
李劼也沒想到阿耶這般輕易看出自己對儘歡的感情,眸子裡不加掩飾地掠過一抹欣喜之色。
果然,知子莫若父!
不過,兄弟相爭,許是會產生隔閡。
沒有哪個為人父母者,希望自己的兩個兒子愛上同一個女人!
普通人家不過抱怨幾句,可這事若是發生在皇家,成了百姓茶餘飯後的話柄,那真是要笑掉人大牙的。
到時候,受苦的隻能是儘歡。
一時間,心思百轉千回。
他慌忙壓住眼底起伏的神色,否認道:“三胡對兄嫂未有半點男女之情。”
李叔德也年輕過,兒子到底還嫩了點,他自是能看出三胡那點小心思。
可到底也沒有刨根問底地去點出來。
“一眨眼,你就長大了,可有哪家心儀的女子,告訴孤,孤為你賜婚。”
李劼原本放鬆的身體,瞬間緊繃,連帶著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三胡隻願踏平匈奴,未有戰績前,無心成家!”
李叔德皺了下眉頭,輕斥一句:“胡鬨,你們兄弟幾人,都不成家,沒一個叫孤省心的!”
李劼慌忙跪下,低著頭,嘴上卻不退讓半步:“望聖人成全!”
李叔德見他這般就頭疼,揮了揮手,叫他坐著說話。
“自古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不做好前面的,如何能做好後面。”
“阿耶不若先去催催二兄。”
李叔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剛要說教,突然便想起旁的事情來,便也順便提了一句:“孤先前便派人去通知世民,算算日子,過兩天大抵也就到了。”
李劼點頭嗯了一聲,態度不算熱情。
李叔德知道幾個兒子之間的明爭暗鬥,便沒有在這事上多磨,隻側身瞧了眼蘇巳勖。
蘇巳勖連忙彎著腰過來:“聖人有何吩咐。”
“去請太子和太子妃過來。”
“是。”
這邊人剛出去,他便扭頭問李劼:“聽聞那位沈娘子懷孕了,可有此事?”
“什麼?!她懷孕了?!”
李劼驚的差點把桌上的碗筷給打了!
隨即,一巴掌拍在那厚重的餐檯上,聲音嘹亮至極:“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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