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明伽謁張了張嘴，最後又尷尬地沉默下來。

他確實想說這個，可這些話組合在一起，一字一句裡都透著老土和荒謬。

“我大概率不會離婚的，也希望你以後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了。”她在感情裡向來果斷，理智地過分，就好像神明站在雲端，孤獨地俯瞰這個世界。

他沒有說話，卻也倔強地同她對視著，沒有移開視線。

咖啡的濃香在空氣裡肆意飄散。

“我知道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發啞，隻聽著便讓人覺得難過。

儘歡輕輕撥動了一下咖啡匙，眸子半垂著，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落下一層極淺的陰影，漂亮的拉花慢慢被攪和的面目全非。

可隻有撇開了那層精緻的表象，這濃鬱的奶味才會滲入其中。

“那今天就先這樣，我下午還有事。”她起身準備離開，今天下午會有專門的美容師來家裡為她做身體保養。

“我送你。”

他便是心裡再難受，可依舊保持著對她的風度。

車子緩緩前行，汽車尾氣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明伽謁站在原地，暖金色的陽光溫柔地落在他的身上，可那一刻，他卻感覺不到半點溫暖。

隻莫名覺得有股凍人的涼氣自腳底升起，固執地盤亙在心口，凍得他遍體生寒。

......

這幾天也不止黎執一個人要做準備，她也遵循醫囑，配合著他。

懷孕這事，本就不能一蹴而就，隻能說看哪次能中，當然，有人工乾擾的情況下，這個成功率相對來說，會高很多。

兩人這輩子都是第一次體驗這玩意，你别說，你還真别說，其實挺緊張的。

孩子這種東西，但凡不是從自己肚皮裡出來，說實話，到底還是少了幾分親近。

雖然，不一定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但是相對來說，誰生誰親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眼見著黎執坐在病床上發愣，她莫名其妙也感到了一絲緊張。

雖然她總有種預感，自己大概率不會有孩子，但是這並不影響她期待自己丈夫大肚子的一天。

“别緊張，一會我進去陪你。”

“我不想你進去。”

儘歡聞言愣了一下：“為什麼？”

男人彆扭地别過臉，他怕這東西太疼，自己面部猙獰的樣子一輩子烙印在她記憶裡。

女為悅己者容，同理，男人亦是如此，他不希望沈儘歡看到自己痛苦狼狽的一面。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你進去。”

“那生孩子呢，生孩子也不要我陪著你嗎？”

黎執輕輕攥緊了衣角，彆彆扭扭地開口：“不要。”

儘歡低笑一聲，突然攬著男人的脖子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你在彆扭什麼？”

“沒什麼。”黎執瞬間漲紅了臉，自己這點小心思說出來，總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連我都不能說嘛，那你想跟誰說。”小姑娘惡劣地捧住男人的臉，就是不叫他轉過頭去。

可越是對視，他便越是窘迫。

“哢噠”一聲，房門突然被推開。

幾個醫生剛進來便立刻尷尬地捂住眼睛出去了。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

隨即便是一陣極倉促的關門聲。

這般窘迫倒是讓沈爸爸沈媽媽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了？怎麼不進去？”

一邊說，一邊就要去按門把手。

“誒，沈先生，等一下，先等一下。”主治醫生連忙攔住了沈爸爸。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隨即才正色開口：“我們順其自然半個小時以後再來。”

可不等他帶走沈爹，房門便被人自裡打開。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