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陣。”

喬蕎眼裡的光，徹底消失。

前一刻，她看著醫院的走廊，看著窗外的樓，窗外的樹，窗外的路，窗外的一切，忽覺得陽光斑駁。

可此時此刻，卻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灰敗不堪的，何止是這個世界，還有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如果李宴有和商陸一起回來，在電話裡早就告訴秦森了。

不，如果商陸有和李宴一起回來，商陸早就給她打電話了。

但是……都沒有。

激動的喬蕎，忽然變得沉默寡言。

挺直的身板，再也直不起來，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雙手鬆開秦森，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秦森安慰她：

“喬蕎，李宴回來了，商陸應該也會回來的。”

“他們兩兄弟不可能一個丟下一個。或許商陸不方便給你打電話。”

喬蕎垂著頭，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她眼前什麼也看不清。

她無力道，“李宴是說，他要來醫院跟我們會合，是嗎？”

“嗯。”秦森點點頭。

她有氣無力道，“那我再等一等。”

如秦森所說，如果李宴帶來的是個好訊息，那麼他們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老爺子。

老爺子的病情或許能夠好轉。

但如果李宴是一個人回來的，她還得再編造個謊言來安慰老爺子。

這麼下去，老爺子的身體根本頂不住。

她已經失去了女兒和老公。

不能再失去老爺子了……

“我陪你等吧。”秦森坐在了喬蕎的身邊。

兩人沉默了良久。

誰也沒有說話。

秦森有著太多的話，想要安慰喬蕎。

但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無比蒼白，隻好默默陪在喬蕎身邊。

這陣沉默，被先趕來的何啟東和鄧晚舟，給打破了。

鄧晚舟從電梯口走出來，看見他們二人沉默地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以為出什麼事了。

鄧晚舟嚇得心慌慌，“嫂子，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姑父他……”

“别胡思亂想。”

喬蕎抬眸，勉強一笑。

“你姑父的病情剛剛穩定一些，但是受不了刺激。”

“不過，他要是知道你和阿東領證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何啟東見她剛剛哭過。

眼睛紅腫成那樣，讓人十分心疼。

“喬蕎，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何啟東百爪撓心般難受。

喬蕎答得風馬牛不相及，“你們倆快把結婚證，拿給我看一看，讓我也跟著高興高興。”

說著，她朝晚舟和阿東伸了伸手。

阿東這才慢了半拍，讓晚舟拿了結婚證，又遞到喬蕎的手心裡。

紅色的結婚證，被喬蕎翻開。

蓋著鋼印的照片上，晚舟和阿東微笑著。

儘管這二人笑得都有些勉強，但兩人郎才女貌，堪稱絕配。

她欣慰地笑了，“太好了，晚舟，以後你又是我的小姑子，又是我的大嫂子。我們就親上加親了。”

抬眸，祝福的目光落在一對新人身上，她真的很欣慰。

合上結婚證，遞迴去，她又道，“我也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李宴回來了。他應該會帶回來好訊息的。”

“嫂子，你說什麼，李宴哥回來了，在哪裡，三哥跟他一起回來嗎，還有安安呢？”晚舟激動不已。

喬蕎無法回答，“這些問題，我也想問李宴。”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