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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四十八小時沒睡的雪寶歪頭靠在張哥肩上。
也不嫌他滿身汙泥,內心還有點小忐忑。
在指揮部跟美利軍方代表飛揚跋扈的談話,爽是挺爽。
可爽完就心虛了。
那幫老登是不知道嗎?
那是不敢說啊…
“張哥,我今天乾了一件僭越的事,你會不會怪我?”雪寶抬眸,望向正在從張向北轉型成張若愚的張哥。
“當然不會。”張向愚淡淡道。“我還不瞭解你?你一向知輕重。”
“——”
雪寶有點尷尬,紅唇囁嚅道:“我把你身份小範圍曝光了…”
“胡鬨!”
張向北怒目圓睜:“我退役這一年如履薄冰,你一句話就把我給賣了?”
雪寶扁嘴道:“我當時不是上頭了嘛…”
“你真下頭!”
張哥冷哼一聲。
“我下次不敢了…”雪寶委屈道。
“你下次肯定還敢!”張哥冷笑一聲。
雪寶抽了抽嘴角:“張哥你怎麼這麼瞭解我…”
真要再遇到那幫鬼佬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雪寶必定故技重施,搬出張哥恐嚇他們。
蛻變成功的張若愚冷笑一聲,斜睨了雪寶一眼。
這娘們熬的雙眼通紅,小臉煞白。
撇嘴道:“眯會吧,到家了叫你。”
“那你呢?”雪寶仰頭問道。
確定張哥沒生氣,她伸出手臂,繞住張哥腰間,趴在他懷裡。
“我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不困。”張若愚淡淡道。
“其實我也不困…”雪寶緊了緊手臂,嘴硬道。
“那就硬挺著吧。”
張若愚沉聲說道:“我最長不睡覺的記錄是五天四夜。”
雪寶張了張嘴,眼一閉,就再也睜不開了。
要說兩天兩夜,雪寶熬一熬,也就挺過去了。
五天,她得猝死。
專車抵達龍潛别院,張若愚也沒叫醒雪寶,算上軍演頭一晚的失眠,再算上今晚,雪寶已經快三天三夜沒怎麼閤眼了…
張若愚下車抱起雪寶,剛轉身,身後站滿了龍潛别院的老鄰居。
他們情緒激動,雙眼放光,蜂擁而至地走向張若愚。
這場軍演,不算正式複出。
但他們想確認下,這算不算一個信號。
張若愚淡淡搖頭,努嘴示意靠在懷裡熟睡的韓江雪,深邃的眼眸中寫著四個字:“别吵醒她。”
鄰居們聞言,面面相覷,而後退避三舍。
外面風大,溫度也低,張若愚沒多做停留,踱步走進了别墅。
進了屋,將雪寶安置在柔軟的大床上,張若愚坐在床邊,凝視著雪寶精緻絕美的臉龐,陷入沉思。
這場軍演,在張向北十年戎馬中,並不算血腥。
但他的心境,卻發生了钜變。
在做一些高危決定的時候,有負擔了,不似當年那麼純粹。
他甚至想到如果將來有一天,當韓江雪看見的是自己的屍體,甚至隻是一盒餘溫猶在的骨灰,她該怎麼辦。
這個羈絆,不知何時在他心中埋下種子,並野蠻生長出來。
迅速到張向北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突然有點敬佩那個拋妻棄子,不顧一切的老東西。
大智哥,真的勇。
漆黑的眸子輕輕落在韓江雪略顯發白的俏臉上,她眉頭微蹙,嬌軀微微發顫。
夢裡,似乎見到了一些不好的畫面。
韓江雪的失眠,隱忍,乃至於故作歡樂的氣氛,張若愚都能感受到。
她就像當初在濱海說的那樣,她不會再跟張哥頂嘴了。
她說到做到了。
張哥要乾什麼,她無條件支援,哪怕再害怕,再擔心,絕不多逼逼一句。
……
韓江雪一覺醒來,窗外漆黑一片,枕邊也沒人。
她翻起身,腦子彷彿要炸裂。
睡是睡了,全是噩夢。
渾身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
有張哥斷胳膊斷腿的噩夢,有張哥在戰場上被轟成渣的,還有張哥複出後威震天下,身邊鶯鶯燕燕一大堆,一個花心,就把自己給甩了的…
夢的很雜,但沒一個好夢。
“醒了?”
耳畔響起張若愚的嗓音。
韓江雪嬌軀一顫,抬頭望向繫著圍裙,手裡端著餐盤的男人。
他已經換上了居家服,還吹了個一個顯臉小的髮型。
臉上掛著笑,像第一次在幸福裡給自己做飯那樣,笑得好像要把自己給藥死好離婚。
韓江雪絕美的臉龐上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出微表情,眼淚奪眶而出。
這幾天的心理折磨,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她心理素質已經夠好了,演技在小老太的磨礪下,也夠強了。
可當她做了無數個噩夢,一覺醒來,卻發現這個英俊的男人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晚餐,還很寵溺地望向自己時,她徹底繃不住了。
“原來,夢真的是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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