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關山目光一沉,死死盯著陸太歲:“開槍?他唐四海有這個膽子?”
“不好說。”陸太歲淡淡搖頭,眯眼說道。“他剛才找我借槍的時候,眼裡寫滿了殺氣。”
“漠老闆有所不知,他和梁岱山的關係,非常親密…”陸太歲意味深長道。“您剛才澆了梁岱山一桶水,唐四海眼睛都氣紅了…”
“哦?”漠關山薄唇微張。“看來陸太歲也已經站隊了?”
“漠老闆要是這麼說的話——”陸太歲停頓了下,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濱海人,出了名的團結。”
“當初不是我拉你一把,你在西北不死也得丟下半條命。”漠關山寒聲說道。“你就這麼報答我?”
“待會等這事結束了,我可以把命還給你。”陸太歲聳肩道。
漠關山聞言,眼中殺意昂揚。
這群人是不是他媽有病?
搞這麼大陣仗,就為了不讓自己閨女洗澡?
連老子親自出馬,拎著大西北的洗澡水過來,也不能幫女兒洗個澡?
漠關山覺得很荒誕,很扯。
他拿出手機,給幾個在濱海有話語權的老熟人打電話。
他想知道,濱海到底他媽又沒有人管這件事!
漠關山十年前來的時候,濱海不長這樣的!
可幾通電話打過去,對方要麼勸他冷靜,要麼讓他好好商量。
最離譜的一個居然是讓他忍一忍。
而最後,一個和他交情極深的老兄弟,透了個底。
“今兒一早,韓家老佛爺做東,請他們這幫能在濱海當家做主的老傢夥吃早餐,對,我也在,該來的,不該來的,你認識的,不認識的,全在韓家,桌子都搭到後院去了,很熱鬨。你就算在濱海喋血街頭,打得缺胳膊少腿,他們也得先陪老佛爺吃了早餐,才能出警。”
“而且,他們大概率會拉偏架。”
“兄弟,這裡是濱海,你做不了主。”
掛斷電話的漠關山滿臉陰沉,渾身發抖。
為了一個洗澡的破事兒,連韓家老佛爺都不要這張老臉了?
這就是他們老韓家的家教?
也太他媽沒家教了!
陸太歲淡淡瞥了漠關山一眼,抿唇說道:“漠老闆,其實就是兩個小丫頭鬨點彆扭,能有多大事?犯得著您親自跑一趟?”
“你看韓老魔露臉了嗎?我們就算給他打電話,他都懶得接。”
“漠老闆。”陸太歲意味深長地說道。“您猜猜,韓老魔不露面,不出來和您叫板,甚至打個電話,表個態的興趣都沒有。”
“您覺得,他究竟是怕您多一點,還是沒把您當回事,多一點?”
漠關山神情一變。
前者,不可能。
後者,他不能接受。
“我欠您的人情,遲早會還,但不是今天。”陸太歲點了一根菸,抿唇說道。“我今天也還不起。”
漠關山沙包大的拳頭緊握,然後緩緩鬆開。
他深吸一口冷氣,皺眉道:“韓家真就這麼慣著這丫頭?”
為了屁大點事,韓家老佛爺直接把整個濱海城的人,都請去韓家喝早茶?
閒的蛋疼?
“嗬嗬,這算什麼?”陸太歲笑了笑,嘴角笑的還有點抽搐。“整個韓家都圍著這丫頭在轉,她今天就算要把濱海城翻過來,韓老太都不會皺一下眉頭,韓老魔,都會第一時間趕回濱海,給他女兒打下手。”
“哦對了。”
陸太歲掐滅香菸,沉凝道:“這丫頭的老公,比韓家還要慣著她。”
“而且,雖然我拿不出實際證據,但隻要這丫頭敢開這個口,她老公,就真會把濱海翻過來,也一定能翻過來。”
“剛才她老公不是在機場打過電話了嗎?”
“你漠老闆就算把長江黃河都搬過來,今天這澡,你閨女也洗不早,要洗,至少得等到明天。”
“據我慘痛的親身經曆,韓江雪她老公說的話,甭管有多離譜,有多邪乎。”
“隻要他說了,就一定會實現,跟他媽阿拉丁神燈似的,賊離譜。”
漠關山忍不住點了一支菸。
他知道陸太歲沒必要忽悠自己。
也確定此刻的局勢,異常艱難。
硬來?人家有槍。
找關係?關係全在韓家喝早茶。
“漠老闆,忍忍吧,本來就是你閨女色誘那丫頭的老公在先,你又不是不知道,韓老魔就是乾這種事起家的,人家能沒經驗?能不往死了防?能不怕遭報應?”
“再說了,那丫頭一句話,她老公能不挺身而出?不出,不就是心虛,不就是證明和你閨女有一腿?”
“您可千萬别真把她老公逼出來了。”
“我可聽說了,她老公在韓家都是個惡霸,連韓家老佛爺都得哄著他,動不動就掀飯桌。就這,韓老魔都沒回來為他媽為他閨女主持過一次大局。”
說出這番話,唬沒唬住漠關山不知道,倒是把他自己給嚇夠嗆,思路也越來越清晰了。
“漠老闆,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今兒站在這兒,連你這個救命恩人的面子都不給,其實最多三成是因為韓老魔。其餘七成,全是因為韓江雪她老公。”
“那傢夥,巨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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