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自然不能聽真，但萬事萬物都有其本質。傳說是在本質的捕風捉影，添油加醋。而白素貞是要在傳說面，看破虛妄，找到其本質。

羅軍當下將那傳說講了出來。

白蛇的傳說有許多，但總體整理起來，大致如是。

“南宋年間，一條白蛇得道成人，她苦修一千七百年，法力高深。而在一千七百年前，她曾經被捕蛇人所抓，眼看要死於捕蛇人之手，卻被一個小牧童所救。一千七百年後，白蛇想要白日飛昇，但觀世音菩薩告訴她，她還有塵緣未了，不能成仙。那塵緣便是要報小牧童之恩。”

“白日飛昇？”白素貞聽了不由覺得荒謬，說道：“飛昇到哪裡去？”

羅軍不由苦笑，說道：“在廣大民眾的心裡，他們有他們的一套神話體係。尤其在古人心裡，認為雷霆造物，都是天的神仙所為。所以，這個白日飛昇，自然是要升到天界，位列仙班。”

白素貞說道：“好吧，你繼續說。”

羅軍說道：“不過，這一千七百年年前，白姑娘你是不是真的被捕蛇人抓過呢？”

白素貞說道：“我還不到五百歲。”

“咳咳！”羅軍連續乾咳幾聲，這特麼尷尬了啊！

白素貞卻是不以為異，道：“你繼續說。”

羅軍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後來，那白蛇在觀世音大士的指點下，前往人間尋找當年轉世的小牧童。那小牧童已經轉了三十多世，如今正是一個在藥鋪打雜的窮小子，那窮小子叫做許仙，字漢。開始，我也有些不太明白。今日我才想明白，這許宣是傳說之的許仙啊！”

白素貞說道：“窮小子？這許宣許公子，出身世家，從小是錦衣玉食。”

“反正傳說都是那些民間人士想出來的，他們要故事賣座，自然要添一些元素。美女和窮書生，自然是一個很好的賣點。若是傳說裡講許宣公子本是狀元公，一表人才，那這故事不能流傳如此之廣了。”羅軍說道。

白素貞說道：“那羅公子你繼續說。”

羅軍接下來說了白素貞收了小青，兩人做了姐妹。之後與許仙斷橋相遇，然後成親。

白素貞聽了之後，眉頭直皺。“這編書的人怎麼想的，有一千七百年道行的人，為了報恩把自己嫁給一個窮小子？報恩的方式沒别的了？給他金銀財富，妻房無數，這不更好嗎？得把自己搭去？”

顯然，白素貞覺得這個成親是最大的毒點，她實在是有些接受無能。

覺得這個思維方式，太幼稚了。

不過馬，白素貞讓羅軍繼續說下去。羅軍又說了端午雄黃酒顯形，嚇死許仙。這時候，白素貞再次發表意見。“我雖然是蛇妖，不過在我修成人形之後，基本是基因全部改變。别說雄黃酒顯形，算是我自己想變都變不回去了。”

羅軍乾笑一聲，他繼續說起來。

盜仙草，法海乾涉，收妖紫金缽，水漫金山寺，最後生下許仕林，白素貞被鎮壓在雷鋒塔裡面。

“講完了？”白素貞聽完之後，問羅軍。

羅軍說道：“講完了。”

白素貞說道：“太荒謬了。”

“我也覺得。”羅軍說道：“而且，法海已經死了十年了。”

白素貞說道：“不過，這裡面有些資訊是真的。第一，收妖紫金缽是真實存在的。第二，盜仙草我的確乾過。至於和許宣成親，還有孩子，這個不好說。我覺得不太可能，但是，鎮壓在雷峰塔之下，這事有點蹊蹺。”

羅軍說道：“水漫金山寺已經出現了，我和明道老賊惡戰的時候，他的山河社稷扇裡面，天河之水衝下山去，鎮江直接被淹了。”

白素貞說道：“也是說，這個傳說是將幾個大事件給串聯在了一起。”

羅軍一凜。

白素貞說道：“雷峰塔？看來我應該先去將雷峰塔給摧毀了。”

羅軍沒有做聲。

白素貞揮揮手，她又蹙眉，說道：“也沒有意義，註定發生的事情等於是命數。不管我作何改變，都改變不了命數。”

羅軍說道：“法海都死了，誰會來鎮壓你？”

“可還有一件事，這是真實的。”白素貞突然看向羅軍，說道：“我的確是靈體，你要的是血淚。必定會有讓我心神顫抖的事情，我才會流出血淚。”

羅軍沉默下去。

“你要血淚是做什麼？”白素貞問。

羅軍也不隱瞞，說道：“星主需要一滴，他要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聽命於他，不得不聽。不過他也幫助我很多，有時候我覺得他似乎和天道之間有很深的聯絡，像是秉承天道意誌一般。第二滴血淚，是我要救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怎麼了？為什麼會需要我的血淚？”白素貞問。

羅軍說道：“這個故事會有點長。”

白素貞茗了一口茶，說道：“沒關係，今天咱們有的是時間。”

羅軍當下也毫不隱瞞的說了他和司徒靈兒的事情。從他跟司徒靈兒的初次相識，到相愛。

羅軍並不是見個人喜歡跟人訴說自己的苦難的，但白素貞對他來說，是有著不一樣的情感的。所以，他將自己的身世也帶了出來。靈兒被陳亦寒欺辱，他的憤怒，無奈。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都說了出來。

到得後來，他守護靈兒和神帝他們的時候，他抗爭修羅大帝出了問題。

最後靈兒將腦核獻了出來，他雖然活了下來，但靈兒陷入永遠的沉睡。

再之後，羅軍又講了他去平行世界的事情，他終於彌補了父母之愛。他再次邂逅了靈兒，以及再次相愛。關鍵時候，靈兒的腦核跟著回來。

如今，他正是需要這血淚來融合腦核與靈兒的身體。

羅軍足足講了三個多小時才講完，而且很多地方都是一句話帶過的。

白素貞聽的入神，她之後感歎，說道：“死生相許，你和你妻子的愛情讓人感動。”

羅軍說道：“這是我的目的。”

白素貞說道：“我若真有血淚，到時候一定會給你。”

“謝謝白姑娘。”羅軍隨後又苦笑一聲，說道：“可我此時卻矛盾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