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梟懶得掰扯，直接從外套兜裡抽出一張四摺紙，展開，指上一彈邊緣。

“白紙黑字，用不用給你找個老花鏡看看清楚？”

紙上清清楚楚標明，宮家自願作為實驗基地，願意承擔一切損失風險。

宮老夫人不敢置信，尤其是看到上面確確實實的簽字公章，更是一臉的荒謬。

“這是你偽造的！”

婁梟懶懶看向迴廊陰影處，“宮家主，你奶奶問你呢，這是不是你的簽字啊？”

宮偃？他也在這？

簡歡順著婁梟看的方向望過去，果然，宮偃的身影從陰影裡一點點步出。

顧音音跟宮天河都提過，宮偃受了罰，眼下看不出他有什麼外傷，但他的一張臉卻慘白如紙。

“這協議是真的，是我親手簽的。”

一句話，板上釘釘。宮老夫人不再開口，她死死盯著宮偃，臉色可怖。

婁梟攤手，“你看，趙司長，我說了吧，我可是好市民。”

趙司長皺了皺眉，跟婁梟對視幾秒，錯開目光。

臨走前，他丟下一句，“注意分寸。”

婁梟勾唇，“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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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直到趙司長離開，簡歡才後知後覺，婁梟早就安排好一切，剛才的生死離别……

都是忽悠她的！

想到剛自己的“真情流露”，簡歡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滿心懊惱，沒發覺宮偃的注視。

短短幾秒，宮偃落下眸，走向宮老夫人。

“啪”

狠狠一個耳光甩到了他臉上。

恥辱的脆響迴盪在院中，簡歡看著微微偏頭的宮偃，呆愣在原地。

“你跪下！”

這麼多人，宮老夫人居然讓宮偃跪下？

且不說他現在還是宮家的家主，就單單是一個成年男子，當著這一院子的人下跪，也足夠難堪。

來不及細想，肩上讓人攏了把，“走了。”

簡歡看了眼婁梟，知道這種場面有外人會更加難看，順著背上的力道往外走。

但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宮偃簽下那個東西，是因為，她？

想到這，她隱蔽的回了下頭。

剛好對上了宮偃看向她的目光，見到她轉頭，宮偃微怔，眸中化開一抹柔，隨即露出個微笑。

簡歡欲言又止，隻能點點頭。

大門在背後合上，連帶著膝蓋碰到地面的聲音也一併關在內裡。

宮老夫人臉上的肌肉似是要融化一樣耷著。

幾十年來，她第一次這樣沒有還手的餘地，恥辱可想而知。

而且婁梟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再加上宮偃簽的免責協議，就相當於婁梟一個不順心，就可以隨時把宮家炸成平地。

宮老夫人牙齒間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細響，“宮、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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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車笛聲喚回簡歡的神誌。

她終於有了點真實感，他們毫髮無損的出來了。

婁梟瞥了眼還有些呆的女人，“怎麼，魂兒落宮家出不來了？”

簡歡沒理會他的嘲笑，趁著紅綠燈去抓他的腕骨，“你什麼時候跟那個趙司長聯絡上的？”

“還有什麼實驗什麼合作，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啊？”

婁梟隨手把她頭髮撩到耳後，“不是很久，韓縱閒著也是閒著，總得給他找點事兒乾不是？”

正當簡歡要細問問時，婁梟的電話響了，赫然三個字「趙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