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默了默，開口問道，“宮偃他怎麼了。”

宮天河將幾朵不協調的花扯下丟掉，直到他自己滿意了，才用布巾擦手。

“你在這，早晚能見到他。”

簡歡皺眉，“我什麼時候說我要留下了。”

宮天河沒有回答她的話，無視她朝外面走。

簡歡想出去，卻被門口的傭人攔住。

此刻的她維持不了鎮定，對著宮天河的背影發問，“是不是你殺了我爸爸。”

“宮靈跟我爸爸到底是什麼關係！”

宮天河沒有回頭更沒有理她，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投入沙漠的水滴，被烈日灼烤，留不下半點痕跡。

簡歡泄了氣。

摔坐在院子的木質長椅上，細細思索著和宮天河的對話。似乎目前的種種，都在暗示她，爸爸跟宮靈，真的發生過什麼。

怎麼會，爸爸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忽然想到周霖，他那樣篤定爸爸是清白的，是出於對老師的信任，還是他知道什麼？

周霖的訊息她已經托了韋子明打聽，韋子明雖然愛貪小便宜，但人脈訊息都很靈通，想來不日就會有訊息。

還有接收爸爸屍體的醫院警局，也在調查中。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如果被困在宮家的話，那她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沒有收走她的手機，簡歡先給伍斌打了個電話，沒通。

Don的手機也是一樣。

怎麼會這樣？

愈發坐立不安，他們離開了嗎？該不會出事兒了吧？

這種與世隔絕的感覺，叫她心裡發慌。

手指無意識滑出婁梟的號碼。

單單看到婁梟的名字，她就覺得鼻頭髮酸。

此刻她才明白婁梟為什麼遲遲不放她來海城。

這裡不同於京城，處處都有他可以倚靠。在京城哪怕出了意外，她也從來沒有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可是現在……

環顧四周，四方的天，濃香充斥著她的鼻腔，那種膩人的味道鋪天蓋地，像是掐住了她的喉嚨，叫她不能呼吸。

就在她陷入情緒無法自拔時，掌心的震動連著她的手臂傳導到心臟。

「婁梟」

看到螢幕上面的名字，簡歡忙不迭的接通，緊張的貼在耳邊，生怕晚了他就會掛斷。

她想冷靜點，奈何還沒開口，就開始哽咽。

細弱的嗓音含著無限委屈，“二爺…”

靜了兩秒，“誰怎麼你了。”

低磁的語調溢位幾分危險。

簡歡怕他生氣，連忙道，“沒，我都好好的，就是…我……”

紛雜的事情充斥著她的神經，緊繃的弦兒在此刻忽然斷裂，她捧著手機小聲啜泣，“我，我害怕。”

“嗬。”

話筒那邊響起了男人的嗤笑，“出息。”

“這點膽子還敢往外跑，也不怕被人連骨頭嚼了。”

明明是斥她的話，可簡歡卻破涕為笑。

隻是笑著笑著又想哭，聽起來神經兮兮的。

婁梟捏著要入口的煙，在掌心揉捏，“怎麼著，嚇傻了？”

簡歡搖著腦袋。

後知後覺他看不到，“沒有，就是……”

因為現狀害怕擔憂，又因為他的電話開心。

小心翼翼問了句，“你不生我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