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歡，你沒事吧？”

聽到婁時儀的聲音，簡歡說不出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空落落的情緒化成一股子酸，湧上鼻腔。

“我沒事。”

婁時儀鬆了口氣，“那就好，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很快那些聲音就不會有了。”

簡歡定了定神，努力從那種恐慌中抽離出來。

“不用三姐，先這樣吧，我有安排。”

婁時儀沒馬上回答，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好，那如果你需要的話，隨時跟我聯絡。”

簡歡從她的停頓中品出了些其他，沉寂的心又有些死灰複燃。

電話那邊，婁時儀怕她想不開安慰道，“網絡上的訊息你也不用太在意，他們恨的是作惡的人，你不是。”

“嗯，我知道。”

“如果沒事兒的話那我就……”

“三姐。”

欲掛斷電話的婁時儀停住，溫聲詢問，“怎麼了小歡？”

簡歡握著手機，像是握住了另外一個人的手。

“二爺，是跟你在一起嗎？”

“……”

女人顫抖的嗓音在深夜通過電流傳導到房間，發散到各處。

婁時儀沒有馬上回答，安靜幾秒，她才乾笑一聲，“小歡，你說什麼啊，這麼晚了，二哥估計都休息了，怎麼會跟我在一塊。”

雖然婁時儀說的合情合理，可簡歡卻一個字都不信。

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她能感覺到婁梟就在電話那邊，在隔著千山萬水注視著她。

可是婁時儀說他不在。

所以，是他不想跟她說話的意思吧……

想到婁梟或許能聽到，簡歡用哽咽的語調道，“對不起，這麼晚了，還要你為我的事兒煩心……”

燈火通明的客廳，婁時儀面露不忍，她沒有回答。

因為她知道，這些話，是說給另外一個人聽的。

手機被夾著煙的大手接過。

外放的聽筒溢位啜泣，混雜著呼吸聲在室內蔓延成沉不見底的暗流。

沒有掛斷的電話，催生出簡歡更多情緒。

“我，我剛才被電話嚇醒，我好害怕，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下。”

“……”

沒有回答的安靜，已經足夠讓簡歡欣喜。

她握著手機回到房間，螢幕的亮光驅散了房間的漆黑。

她小心的把手機放在旁邊的枕頭上，有種，他在陪著她的錯覺。

可是又不太像，如果他在的話，他會用那雙勒死人的手臂攏著她，讓她趴在他胸口上，一下下摸她的頭髮。

深夜最能催生人的感情，平和順遂時尚且容易在夜裡無病呻吟，更别說，今天她承受了那麼多負面的情緒。

面上冰涼一片。

被捧了太久，自己落在地上才知道世道難行。

無人觸碰的螢幕早已暗下，她甚至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是不是……

“嘶-”

打火機火輪滾動的聲音擦過黑夜，在簡歡心頭亮起光來。

猛然坐起，他真的在，真的是他。

心頭滾燙，似是也跟著那聲音一起燃起火光。

重新躺回枕頭，安靜下來，聽著想象中青煙流動的聲音。

熟悉又安心。

在這種環境下，簡歡閉上眼睛，安心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