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種邊境口岸城市，機場裡的異國面孔也多了起來。

偌大的空間裡，有人重逢，有人分别。

簡歡能聽到不遠處即將分别的情侶熱烈的親吻，也能聽到許久不見的母女哭泣的相擁。

有人舉著接機牌揮舞，也有人因為送别流淚。

在這種氛圍下，離别的氣氛被烘托到了極致。

可不知道為什麼，簡歡並沒有流淚的慾望。

正因如此，冷靜佇立的兩人反而成了其中的異類。

良久。

簡歡開口，“我得走了。”

婁梟沒回答，看著她因為長時間坐飛機略顯蒼白的臉，突然抬手把她攬進懷裡。

簡歡垂下眼，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那顆紅鑽還是那麼閃耀，那麼美麗。

它在他們最相愛的時候誕生，又見證了他們的分分合合。

也該物歸原主了……

簡歡把它摘下來，放進了婁梟的大衣口袋裡。

在他要伸手去拿的時候，她握住了他的手腕。

仰起頭看他，眸光平靜，“婁梟，謝謝你願意讓我離開。”

“……”

上次她也是這樣從公寓離開，可是那時的她眼裡都是眷戀的眼淚，全然不像是現在這樣，隻剩下坦然跟感謝。

她在謝他放手？

婁梟玩味一笑，“你是想說，我應了你的謝，就不能再出現在你面前了麼。”

簡歡沒跟他吵架，輕輕道，“不管你應不應，你是婁二爺，你想出現在我面前，我都是無法抗拒的。”

就像是這兩次，他可以輕飄飄出現，攪亂她的心神，確定她還在為他夜不能寐再離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在哄她，可是他帶給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每次她覺得她快要能放下，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時，他又猝不及防的出現，撕開她即將癒合的傷口，提醒她，她還愛他。

他是製定遊戲的人，她是恪守規則的人，所以，在這場你追我趕的遊戲裡，她一直在輸。

就連現在也是一樣，如果他忽然阻止她離開，她或許連這架飛機都登不上去。

所以在他出現在飛機上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應是恐慌，恐慌他會不會阻止她離開，會不會讓她連舞台都沒摸到，就被拉了下來。

……

婁梟聽了簡歡的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這個人對她來說，已經是負擔了。

曾經她想儘辦法從他身上得到的感情，她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嗬，還真他媽夠諷刺的。

婁梟嘲諷一笑，轉頭看向韓縱的方向。

韓縱一直盯著他倆，見狀趕緊拖著行李過來。

眼神滴流亂轉，“那什麼，我那個……你們要不要吃點東西？”

婁梟對著簡歡揚了揚下巴，“行李給她。”

韓縱從兩人的語氣裡聽出些不對，也不敢說話了，默默把行李推給簡歡。

簡歡接過，道了聲謝，“謝謝你們來送我。”

韓縱看氣氛太尷尬，補了句，“不客氣不客氣，簡小姐一路順風哈。”

本來都轉過身的女人回過頭，她深深看向婁梟。

幾秒後，她露出了一個笑來。

那笑像是釋然，又像是解脫。

她認真看著韓縱，“不要叫我簡小姐了，我姓司，我叫司樂。”

“……”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