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梟眉骨低沉。

是，他是答應過，可是答應過又怎麼樣？

規則是定規則的人給别人定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一年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

這小狐狸放在身邊看著都不安分的很，放她出去跑一年，豈不是肉包子打狗？

在抱住她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惡念也跟著冒出來。

就算是打斷她的腿把她鎖起來又如何？

她既然答應嫁給他，就該有這種思想準備。

從她招惹了他的那一天，就沒有退路。

可是當放開她時，面對她蒼白的面頰時，胸膛瘋狂滋生的血腥念頭又化為了灰燼。

她這溫室長起來的小胳膊小腿，真逼的狠了，怕是小命都沒了。

真的強留下她，怕是要恨他一輩子。

想想，不劃算。

頓了頓，拿了玄關的外套，給她穿上。

他的外套對於她來說太大了，顯得她愈發單薄。

簡歡動了動，“不用了，沒那麼冷。”

婁梟無視她的掙紮，給她扣好釦子，“今天下雪。”

簡歡任由他像是擺弄玩偶一樣，給她穿戴好。

按了把她的頭，“去吧。”

木訥的轉身。

上電梯前，她有所察覺的回望。

門依舊是開的，婁梟就站在那。

就在這一秒，她忽然有種撲到他懷裡的衝動……

隻要她回頭，一切都是從前的模樣……

“叮-”

電梯門打開。

簡歡看了看電梯，又看了看那間承載回憶的房子。

閉了閉眼，再睜開，她的眼神變得堅韌，不加猶豫的邁進了電梯。

這條路，終究，還是要她自己走。

邁出單元門，雪花掉在身上，又融進衣料。

簡歡揚起頭，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

海城，也是會下雪的……

-

簡歡請了一天假，先去買了一些日用品。

去醫院前，忽然想起來哥哥昨晚是在醫院住的，怎麼也要給他帶一套換洗的衣服。

於是她又折回了家。

屋裡靜悄悄的，今天蓓蓓休息，應該是在睡懶覺。

昨晚蓓蓓跟秦佳佳一起用電視打遊戲唱K玩到了後半夜，這會兒睡的正香。

簡歡留了字條跟錢在她桌上，讓她中午自己點外賣。

之後她拐去了司爾文的房間。

司爾文的房間很是整潔，床鋪整整齊齊，不同於她跟蓓蓓房間四處亂丟的衣服，他的衣服都好好的放在櫃子裡。

唯一稍顯淩亂的，是書桌上方的照片牆。

一部分是演出的記錄，還有他跟那些大師級别的演奏家的合奏瞬間，少年的意氣風發，久違的讓人陌生。

另外一部分，是朋友家人的合照。不過最多的，還是她的照片。

從她豆丁點大，嬰兒床邊，他好奇的看著她。到她長大些，司爾文戳她的臉。

還有上小學的司爾文跟著爸媽送她去幼兒園，哭的比她還傷心。

後面還加入了蓓蓓，經常是她跟司爾文對著大哭的蓓蓓手足無措。

看著照片，簡歡似乎沉浸在了那些美好的回憶裡，忍不住露出了笑。

“鈴-”，電話響了。

是司爾文。

簡歡回神，一邊接電話一邊打開了他的衣櫃，“哥，我收拾一下東西很快過去，媽媽怎麼樣？”

司爾文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媽媽剛才吃了點東西，狀態很好，不著急。”

“那就好，對了哥，我幫你帶套衣服吧，你穿哪一套？”

話筒那邊忽然安靜了，司爾文嗓音發緊，“你在我房間？你……開我衣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