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梟勾了勾唇，“騙你？不過是順著你演了幾場戲罷了，你還真拿自己當碟子菜了？”

宮靈看向婁梟的眼睛似是含了刀子，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這些年她出儘百寶，利用他對母親心臟的羈絆，還有那隔窗的演奏，讓他垂憐她，站在她這邊，成了她的未婚夫，給了她靠山。

她有母親的美貌又有母親沒有的心智，任何男人為她傾倒，她都不意外。

隻是後來，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她身邊出現的男人越來越多。

兩人之間爆發過幾次爭吵，婁梟對她的態度也愈發惡劣。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放心，自己的未婚妻跟别人牽扯，他如果能平淡相對才是有鬼。

最後一次分别，她跟婁梟說，等到宮家大廈傾塌，我會帶著宮家一起嫁給你。

當時他似是不信，又似是玩笑，“嗬，行啊，到時候你如果還有命的話，我就考慮考慮。”

……

現在明明她每一步都作對了，怎麼會落得這個下場？

連玉顏的經曆讓她不相信男人那縹緲的愛情，她隻信她自己的算計籌謀。

周霖是這樣，石英博是這樣，宮天河也是這樣……

向來都是她做戲，别人入局，今天驟然角色調轉，她也成了一回棋子。

憶起往昔的一幕幕，宮靈忽然看向婁梟。

她直勾勾盯著他，聲音是瘋狂過後的啞意。

“婁梟，你真的在意你媽媽的心臟麼？”

“……”

突如其來的提問像是瓷器碎裂，內裡的東西也跟著見光。

婁梟眉眼淺淡，輕笑一聲，“沒你想象的那麼在意。”

簡歡猛然看向婁梟。

曾經，她跟宮靈一樣，以為他捨不得親人僅存的念想。

如果……他不在意，那他換掉宮靈的心臟，難道隻是為了要宮靈的命？

忽然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像是，她從來都沒瞭解過婁梟。

“嗬……嗬嗬嗬嗬……”

宮靈大笑不止，儀器上的心電開始報警。

可她仍然沒有停下，她的笑聲像是壞掉的風匣子，每一下都是氣喘不已。

“婁梟，你夠狠！”

婁梟笑的毫無愧意，摸出個藥瓶放在手裡顛顛，“成，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再送你個大禮。”

在宮靈警惕的視線裡，他拿了屋裡備用的針管，把藥瓶裡的藥抽了出來。

簡歡看著被推出針頭的透明液體，下意識問，“這是什麼？”

婁梟嗓音玩味，“好東西，能讓她最後一個月能過的舒服點。”

宮靈自然不會認為婁梟有這麼好心，她開始拚命大叫，按著床頭的按鈴，“護士！醫生！！！”

婁梟慢悠悠的把藥抽取完，都走到病床邊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寶貝兒，你不是一直想報仇麼？”

針管遞向她，“來，自己來。”

簡歡遲疑了兩秒，眼前閃過爸爸的音容相貌，到底還是接過了。

宮靈喊了許久外面都沒有任何聲音，她明白了沒有人會救她。

手術做完沒多久，她連後退都做不到，拚儘全力也隻是往後挪了幾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