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猶豫著，掙紮著。

但最終，他沒說出口。

妥協的話語從手機裡落進耳裡，常寧睫毛動，指尖微攏：“學長......”

常寧想說一些話，那在心裡準備了許久的話。

但剛出聲，她便止住了。

這樣的時候，今晚這一件又一件的事，現在並不合適說。

唇瓣動，常寧微攏的指尖放開，輕聲：“學長，謝謝你。”

溫為笙的心在剛剛那一刻有那麼一瞬的凝滯，便好似突然間冰天雪地，他的心被凍的顫。

他不敢出聲，不敢呼吸，便好似他知道電話裡的人要說什麼。

他怕了。

很怕。

然而......

她沒有說出，她隻是感謝他。

他凝滯的心一瞬鬆懈，整個人都軟下來。

溫為笙閉眼，壓住這一刻狂跳不止的心，好一會，說：“沒事的。”

“你沒事就好。”

“我們是朋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他不斷的強調“朋友”這個詞，就怕有一日，他和她連朋友都做不了。

這樣的話，那他真的就沒有機會了。

隻要是朋友，那他便還有機會。

常寧聽得手機裡的聲音逐漸恢複，她眼中生出點點的笑：“學長，我有愛我的家人，也有愛我的朋友，我也愛我自己。我會對自己負責，也會對家人負責，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大家擔心，你放心。”

她輕輕軟軟的聲音傳來，帶著平靜柔和，溫為笙笑了。

一瞬的安穩裹上他的心，治癒他。

“那就好。”

“我相信你。”

“一直都相信你。”

常寧莞爾：“好，學長，你早點休息，有時間了我聯絡你。”

“好。”

不再多言，常寧拿下手機，掛了電話。

溫為笙站在電梯裡，聽著手機裡電話掛斷，忙音傳來，他的笑逐漸落下。

她剛剛是要拒絕他嗎？

她知道了他的心思的，在今夜這樣的情況下，她想要拒絕他。

溫為笙拿下手機，眼睛再一次閉上。

而這一刻，他不再亂，而是腦中思緒一條條清晰劃過。

不能亂。

現在一切都還沒開始他便亂了，那日後還怎麼辦？

是他的問題。

是他太在乎，今夜看見洛商司看她的眼神，男人對女人的占有，他被那一眼亂了心智，失了冷靜。

眼前逐漸浮起今夜的畫面，一幕幕，似電影一般，平穩有序的在他眼前放映。

許久，溫為笙睜開眼睛，他眼裡已是一片清明，冷靜，理智。

洛商司後悔了。

他後悔和她離婚了。

之前在平城他便覺不對，但他不相信洛商司會後悔離婚，可後面，這一件又一件的事，那次在警局，而後是今夜。

他想，他清楚的明白洛商司的心思。

他要和常寧在一起。

嗬......

突然間，不知道怎麼的，溫為笙笑了。

他低頭，低低的笑起來。

不知道是嘲諷還是什麼。

三年，擁有她三年，不曾觸碰她，不曾好好待她，反倒是離婚後他不斷的出現在她面前，靠近她，進入她的生活。

洛商司，你是還想再傷她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