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瞬間的，祁正右看向那被他刻意擋在身後的人，溫為笙。

是的。

剛和常寧說出同樣的話的人，是溫為笙。

之前，溫為笙一直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插不上嘴。

尤其，祁正右的那聲“嫂子”叫的他一時間站在那，似個局外人。

他無法開口。

但聽見祁正右後面的話，到洛商司出聲，他有了反應。

此刻，溫為笙說完，從祁正右身後走過，從洛商司身後走過，然後來到常寧身旁站定，他抬眸，看著此時目光終於落在他面上的人，洛商司，這深沉的眸子。

他說：“我已經叫了律師，不用再叫。”

溫為笙沒有了平日裡溫和的笑，但也沒有不悅，他僅是平靜如常的說出這句話，不帶一點情緒。

洛商司凝著眼前的人，這清潤雙目裡的心思，他沒有出聲了。

從剛剛溫為笙開口的那一刻起，大廳裡的聲音便都不見，那些嘈雜、喧鬨，似被隔絕在外，一點都傳不進來。

他們幾人是一個世界，外面是一個世界。

而他們的世界，靜極。

靜的可怕。

尤其是此刻，當溫為笙說出這句話，他們周遭的氣息一瞬深壓，一點聲音都不再。

就連呼吸，都好似瑟縮、膽怯了。

兩人目光對視，似過了許久，一個世紀，又好似僅是幾息，洛商司張唇：“那晚的事，與你無關。”

一瞬間，這裡的氣息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氣息在這裡環繞。

火藥味。

是的，在洛商司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這裡的氣息變化了，沒有硝煙的戰爭，在此刻拉開。

常寧反應是遲鈍，但此時，她也明顯感覺到氣氛的不一樣。

尤其，洛商司說的話，不合適。

常寧眉頭蹙了起來，看這凝著溫為笙的人，那眸中深沉，明顯和以往不同。

感覺，似深了許多，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力，很攝人。

常寧覺得不好，洛商司不應該這樣。

雖然她不知道那晚的事洛商司知道多少，但學長在這裡是幫她，是好心，他不能這樣。

常寧唇瓣張開，便要說話，但她剛要出聲，溫為笙的聲音便落進耳裡。

“那天晚上是我帶常寧去的執子餐廳，如果我不帶她去，那就不會有後面的事發生，那晚的事，和我有關。”

“是我的責任。”

溫為笙面對著這極具攝人的目光，唇角帶笑的說出這兩句話，尤其是最後一句，就好似在宣告著什麼。

這一刻，再一次的，聲息皆寂。

所有的聲音，動靜，全部在此時此刻被湮滅。

洛商司凝著眼前的人，他的坦然直接，他的心中想要，都在他眼前毫不保留的袒露。

他喜歡常寧，他在乎常寧，他追求常寧，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光明正大。

他無需再如從前一般藏著掖著。

洛商司眸中深處微攏，暗色在積聚、濃鬱。

祁正右站在那，看著洛商司，看著溫為笙，視線來來回回的在兩人面上轉，感受著這愈發濃烈的無聲火藥味，他興奮了。

修羅場啊！

妥妥的修羅場！

他簡直太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