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這樣是最好的辦法,可是這樣刮骨削肉之痛,隻能三哥哥一個人受著!
謝德音喉中哽咽,將他的手扒了下來,狠狠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都是他!
都是他!
若不是他,秦氏便是鬨上門,也不會驚動太後!
一個秦氏,謝家門內就解決了!
完全不用傷到三哥哥!
周戈淵自知理虧,也知她心疼家人,她今日受了委屈,他此時站著不動,由著她撕咬撒氣。
此時謝德音被鄭氏安排在最後面,無人注意到他們,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場中所吸引了。
隻見謝清宴一刀下去,冷汗涔涔,臉色蒼白,脊背卻依舊挺直。
秦氏母女被嚇到了,已經不知作何反應。
謝清宴匕首換到另一邊,再次手起刀落,另一邊手臂也血流如注。
“如此,夠嗎?”
被大兒子攔著的謝夫人,此時再也忍不住,推開大兒子,撲了過來,顫著手想要給他捂住傷口,可是又不知要如何才能止住血。
“大夫!快叫大夫!你們都是死人啊!”謝夫人聲嘶力竭的喊著。
“你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娘錯了,娘錯了......娘要是答應了,我兒就不會受這樣的罪了......”
謝夫人抱著謝清宴哭的肝腸寸斷,在場諸人無不熱淚盈眶,潸然淚下。
“娘,我沒事......”謝清宴聲音有些虛弱的安慰著謝夫人。
謝清宴畢竟不是周戈淵這等武將,身強體壯捱得住外傷,此時血流過多,他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此時陸修齊不知從何處走來,他將從懷中拿出一個一個玉瓶,從裡面倒出來一枚藥丸,半跪在謝清宴身邊,撐著他的後背,將藥丸餵了下去。
他轉頭跟謝夫人道:“謝伯母,三哥不會有事的。”
太後臉色陰鷙,她沒想到謝清宴竟然是這樣一個狠人!
竟然削肉還母,以後秦氏還怎麼拿孝道逼他?
在場所有的夫人都是文武百官的家眷,回去後自然會跟家裡人說,謝清宴今日的果決,大義斷其母後路,隻會被人稱讚。
沒想到今日這一場,竟是成全了謝家!
太後滿心的恨意,此時正要發難時,聽著外面內侍急急地跑了進來,跌跌撞撞的跪在太後面前,驚恐道:
“太後孃娘不好了,陛下從高處摔下來,胳膊摔斷了。”
“什麼!!!”太後猛地站起,隻覺得眼前一晃,險些栽倒。
“太後孃娘!”周圍人趕忙上前扶著。
“陛下在何處?謝家是怎麼看護的陛下!若是陛下有個好歹,哀家要你們陪葬!”太後怒極而斥。
小太監抹了抹額頭的汗道:
“回太後孃娘,陛下不是在謝家摔的,陛下跑出去街上玩了,在望風樓上摔下來的。”
太後哪裡還顧得上别的,疾步跑了出去,去看小皇帝此時的傷勢。
周戈淵看著太後急急跑出去的樣子,冷厲的眉目間絲毫不為所動。
隻有傷到她在意的,她才會知道,他所言不虛。
此時眾人都反應過來,周戈淵不能再留在謝德音身邊了,看了一眼已經去謝清宴身邊的她,慢慢的退出了花廳。
謝秉文和鄭氏也知道今天的席宴辦不下去了,兩個人分别去招呼賓客。
此時一個小姑娘被母親牽著出去,她不住的回頭望著被謝家人圍著的謝清宴,突然甩開母親的手,跑到謝清宴跟前,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傷藥遞了過去。
“謝大人,這是軍中常用的金瘡藥,止血最好了,給你。”
謝清宴抬眼望著眼前這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還未及笄,十四五歲的樣子,明眸皓齒,一雙杏眼水汪汪的望著謝清宴。
謝清宴不知這是誰家的小姑娘,抬手接過了她的善意,道了聲謝。
小姑娘臉頰染了緋紅之色,放下藥瓶,提著裙子跑了,跑到母親身邊時,被母親輕斥了一聲沒規矩。
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回望了一眼,見謝清宴目光還在盯著自己,小姑娘抿唇一笑,嬌俏含羞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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