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今日來,有一事要跟您說。您讓人告訴兒子的那句話,兒子已經做到了,您說不到一擊必勝之時,定要忍耐蟄伏,如今這個時機到了。父皇打下的這片疆域,兒子有奪回的能力了。”
自然是沒有人迴應他的,周戈淵低聲訴說著這些年的隱忍。
“母妃,您等著我登臨帝位後,定然會重建皇陵,將父皇與您合葬,您再等兒子一段時間。”
周戈淵將金陵春倒在酒杯裡,緩緩的灑在地上。
“母妃,兒子要成親了,這酒叫金陵春,她說是金陵的名酒。母親幼年離家便再未回過金陵,今日兒子帶來給您嚐嚐。”
周戈淵看著酒液滲入地面,想著等成婚後,到時候帶阿音過來見見母妃。
“她跟母親一樣,是南邊的姑娘,生的好看,性情柔順,母妃若是在的話,也一定很喜歡她。”
周戈淵坐在石碑前,慢慢的說著他跟阿音相識相處的細節,直到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長風將大氅送來。
“王爺,下雪了,早些回去吧。”
周戈淵又待了一會,等著落雪染白了鬢髮,才起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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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德音在去棲蘭小築的路上看到了一輛華蓋馬車,寒風吹起車簾,刹那間,謝德音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以及擁著她的那個男人。
她心中驟然間一重,如墜深淵之感,如冰刀刮骨之寒。
“跟著前面的馬車,别太近。”
隻見那馬車去了棲蘭小築,謝德音的馬車聽在轉角處,看著那個淵渟嶽峙的男人自馬車上下來,隨後伸手,將馬車上作尋常婦人打扮的莊玥攬腰抱下。
莊玥面頰微紅,靠在他身前,似無限嬌羞。
車伕和元寶在看到王爺抱著穿尋常衣服的太後進了棲蘭小築,都面色微變,隨後低下頭不敢再看。
主子們的事情,從來不是他們做下人的能插手的。
王爺與太後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事情,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隻不過如今被夫人看了個正著,著實有些讓人氣憤了些。
畢竟,大婚將至,夫人今日急事奔波尋找王爺,不曾想,王爺竟帶著太後在此風流快活。
車伕將目光落至别處,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要守的本分就是不看不說不知道。
元寶則是神色憂慮的看向了夫人,隻見夫人此時平靜的神色下,是蒼白的臉頰,無血色的唇,抓著車簾泛青的指節。
“夫人......”元寶輕聲的喊了一句。
謝德音啟唇欲說話時,如鯁在喉,她嚥了咽,片刻後才道:
“我無事。”
元寶實在不忍見夫人這樣,握住她的手,想將車簾放下。
“夫人,我們回去吧。”
元寶隻覺得掌下的手異常冰涼,沒有絲毫的溫度,但是卻極其有力量的握緊了車簾。
“等等。”
等等?
謝德音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許是一炷香,許是一盞茶,也許是一個時辰,直到天色將暮,天空飄起了雪花,棲蘭小築的門才打開了。
那男人穿著平日裡常穿的那件黑色氅衣,半擁著懷中的莊玥從裡面出來。
莊玥進去的時候,穿的是件湖藍色的衣裙,而此時,她身上穿的,是謝德音留在棲蘭小築的一身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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