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面的人這麼一喊,商場裡面連同傅梵逍在內的所有人都愣怔一下。
傅梵逍率先反應過來,心中陡然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也顧不得那頭葉經年還在說話,掛掉電話抬腳朝著門外疾奔出去。
眼前的場景令人觸目驚心。
跟他幾秒鐘前預想的一樣,跳樓的正是剛才那個被他跟進商場的男人。
此刻他正呈“大”字狀,側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上還穿著那套深色衣褲,隻是黑色鴨舌帽不見了,應該是在跳樓的過程中被甩到什麼地方去了。
鮮紅的血液不斷地從他身下湧出,浸濕了貼地的衣褲,悄無聲息地朝著四周漫延開來。
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裡,化作無孔不入的分子顆粒肆無忌憚地往在場每個人的鼻孔裡鑽。
這樣血腥的場面膽小的人一般是不敢靠近的,隻有幾個膽子大的人漸漸圍了上來,再加上從商場裡面和傅氏大廈門前湧過來的媒體,在死者和傅梵逍身體周圍形成了個越縮越小的包圍圈,議論聲七嘴八舌地展開:
“這人是誰呀?”
“咦!這是不是傅氏集團那個分公司的總經理楊承啊?”一個媒體開口。
他這一說頓時也有人反應過來,“對對對!還真是他!怎麼突然跳樓自殺了?”
“自從傅氏的剽竊事件發生之後,他都一直沒再露面,是不是有什麼黑幕啊?”
“别管這些了,都出人命了,還是趕緊報警吧!”
“對對對!趕快報警!”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傅梵逍的目光一下盯著地上那男人的側臉,他百分百確定他就是傅氏旗下翰威公司的總經理楊承。
自從剽竊風波爆出來之後,楊承便人間蒸發了。
剛才傅梵逍正是認出來是他,才趕緊跟了上來,沒想到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
他居然在傅氏大夏對面跳樓自殺了。
他的目光從楊承的側臉往下移,視線落及男人右側耳垂下面時,目光驟然停住。
不對!
剛才進來的時候,那個男人的右側耳垂下側被商場裡的裝飾品劃出一道小血口子,那個情形他當時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眼前的男人雖然頭破血流,但右側耳垂下面卻沒有這道劃痕,但他又百分百確定,這個躺在血泊裡的男人正是他的老部下楊承。
那,剛才的那個男人……
他心下一緊,抬腳便走。
從裡面出來的媒體一見跳樓的是傅氏的人,更加感覺遇到了驚天大新聞,紛紛又將注意力轉移到傅梵逍身上,還未等他們開口,傅梵逍已經不失禮貌地伸手推開大步向著街口的方向走。
開車來接他的司機看到這個情況,也早就有眼力見兒地跑過來幫著他阻攔媒體。
出了包圍圈之後,傅梵逍邊走著車子的方向走邊給葉經年打電話:
“馬上在傅氏對面的購物廣場四周布控,找一個和楊承身形很像的男人,他剛才穿了身深色衣褲,頭戴黑色鴨舌帽,當然,也不排除臨時換裝。一旦發現,務必密切關注,同時想辦法調取購物廣場最近幾天的監控錄相,尤其是十幾分鐘前5號電梯從一樓到頂樓的視頻。”
掛了電話,他的人也已經快步到了車子跟前,司機也很快暫時擺脫媒體跑過來給他開車門。
司機是個有經驗的,在過去幫傅梵逍解圍之前早就將車子調整了方向。
在媒體靠近車子之前,司機一踩油門飛快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媒體們撲了空,隻得訕訕地停下腳步,又折回去采集關於楊承跳樓的第一手資料。
傅梵逍一坐進車子裡就給謝敬羽打了個電話。
雖然,謝敬羽不能插手桐州當地的案子,但必要的時候也能起作用,使得他在這場看不到對手的博弈中不至於太過被動。
在電話裡和謝敬羽大體說了剛才的事情之後,車子已行至商業街路口,警車也到了,正沿著對向車道朝著案發的地點去。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在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憶著剛才的情形。
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他之前在街上遇到了那個和楊承很像的人應該隻是用來迷惑外界的煙霧彈。
出了人命,勢必會驚動警方,到時候調監控,肯定就有了“楊承”從外面進入商場,然後乘著電梯從一樓直達頂樓的監控畫面。
如果沒有男人在一樓那個意外劃出的小傷口,隻怕就連傅梵逍也會對楊承跑到傅氏集團對面跳樓自殺這件事沒什麼懷疑。
傅梵逍正思忖著,謝敬羽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他接起:“喂,敬羽。”
那頭頓了幾秒,“楊承發微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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