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芮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夏……”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白芷芮不死心，接著又按照剛才的通話記錄回撥，卻是怎麼都打不通了。

白芷芮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緊握著拳頭，眼底閃著濃重的恨意。

夏蝶，我不會讓你好過！

……

第二天一早，夏蝶就和薛敏驅車來到林江。

按照“暗夜先生”給出的地址，她們在龐大如山的垃圾堆旁邊找到一間鋁合金搭建的破敗簡易房，屋頂罩著一層佈滿汙漬的破氈布。

房門半敞開著，從外面看進去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清楚。

門前支了個破舊的鐵皮爐子，上面的一口黑乎乎的鐵鍋裡正冒著熱氣，像是煮了什麼粥。

糧食被煮熟的氣味混合著垃圾的腐臭味兒撲鼻而來，讓夏蝶一陣反胃，趕忙跑到旁邊又是一陣狂吐。

對於夏蝶的反應，薛敏好像並沒多想，“這種地方的確是令人作嘔。”她一邊說著一邊遞了手帕過來，“用這個捂住口鼻，不聞不看應該會好些。”

夏蝶擺擺手，“你不會覺得我太嬌氣吧？”

薛敏正色，“如果你真的嬌氣，就不會一直堅持幫你父親洗冤了，說實話，我很佩服你。”

夏蝶苦笑，“我有什麼好佩服的？我不過是在做自己份內的事。”

兩人一起走向簡易房，因為沒開燈，裡面也是黑乎乎的，氣味和外面沒什麼差别。

陳星不在。

“外面煮著粥，應該走不遠，我們在這裡等他。”夏蝶說。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腳步聲。

“是不是回來了？”薛敏說。

夏蝶和薛敏同時走到門口，看到一個體型乾瘦的男人正拖著一大摞破紙殼子朝這邊費力地走著。

他像是腿腳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

看到夏蝶和薛敏，他愣了一下，接著丟下紙殼子扭頭就跑。

夏蝶和薛敏趕忙追了上去，男人腿腳不便，很快被她倆給攔下了。

“你們是誰？來這兒乾嘛？”男人眼底透著防備。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夏蝶一直在打量著他，這男人衣衫襤褸，快長及肩膀的頭髮像是很長時間沒洗過，油乎乎地貼在頭皮上，黑瘦的面容上佈滿皺紋。

夏蝶起初還在懷疑暗夜先生找錯了人，但仔細分辨還是依稀從他的眉眼間看出來就是陳星。

夏蝶頗為震驚，當年的陳星大概三十多歲年紀，雖說算不上一表人才，但起碼乾淨整潔，像個正常人，可眼前的男人，就像個五六十歲的殘廢乞丐。

夏蝶冰冷地看著他，“陳星，你還記得當年被你冤枉的夏城嗎？”

男人冷冷一笑，“上次那男的跟你們是一起的吧？我已經和他說過了，我不是陳星，更不認識什麼夏城，你們找錯人了！”

聞言，夏蝶一愣，忍不住和薛敏對視一眼，對方同樣有些錯愕。

難道還有别人在查夏城的事？

那男人說著走回到廢紙殼子那裡擺弄著，“趕緊走吧！這裡沒你們找的人！”

“你别否認了，我知道你是陳星！”薛敏道，“如果心裡沒鬼，你剛才跑什麼？”

男人不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就我這處境，經常乾些小偷小摸的事，見到陌生人能不心虛嗎？”

“當年案子一結束你就神秘消失了，現在又活成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夏蝶問。

“聽不懂你說什麼，趕緊走吧！”男人漠然。

“你看看你現在還像個人嗎？你就甘心一直這麼過下去？！”夏蝶厲聲道，“你是桐州口音，我聽得出來！陳星，我記得你當年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你這樣背井離鄉地跑出來，就沒為他們考慮過嗎？！”

聽到夏蝶後面的話，男人的身形顫了一下，眼神裡一絲痛楚一閃而過。

夏蝶很敏銳地撲捉到了，故意激他，“他們人呢？當年也跟著你一起消失了，現在在哪兒？是死了，還是被你拋棄了？！”

男人眼中的痛苦再次浮現，“别說了！”

薛敏也意識到什麼，“他都被你害死了嗎？死的很慘？死無全屍？”

男人蹲在地上，用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將臉深深埋在雙膝之間。

“他們真的死了對嗎？被你害死的？你就是個孬種！”

“你們懂什麼？！”男人咆哮起來，“我是不爭氣，我是該死！可他夏城還不是一樣，他要不在外面偷腥，能落的這種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