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淩霄也希望自己是想多了,隻是方才見他看淩雪的眼神,虎視眈眈,那眼裡充斥的佔有慾,很難讓他不防備。
……
彼時,聶君珩正獨自坐在軟塌上包紮著傷口。
他面色蒼白如紙,正一手握著布條,一手給傷口上藥,試圖自己包紮,動作卻顯得笨拙無比。
淩雪推門進來時,瞬間就被眼前的畫面怔住。
她看見聶君珩半褪著上衣,露出結實而健碩的胸膛,胸口處那隱隱滲出血絲的傷口格外刺目。
聶君珩聽見動靜,一抬眼就看見淩雪,他淡淡笑了笑,聲音卻有些沙啞:“你怎麼來了?”
淩雪心中五味雜陳,她轉身關了門,快步走到聶君珩面前,語氣既心疼又責備:“傷得這麼重,怎麼不讓大夫給你包紮!”
聶君珩低咳了兩聲,聲音也變得愈發虛弱:“不礙事,一點小傷罷了。”
說著,欲將滑落的衣衫提起。
淩雪摁住他的手,語氣不容拒絕:“傷口都滲血了,止血藥也沒上,若不好好處理,恐會發炎潰爛。”
“你别動,我來給你上藥。”
聶君珩聞言,緩緩放下了手。
淩雪問他:“止血藥呢?”
聶君珩目光看向一旁,道:“抽屜裡。”
淩雪急忙轉身去抽屜裡取了止血藥,又扯了一截乾淨的布條,準備好一切,便坐在聶君珩身旁,小心翼翼為他上藥包紮。
聶君珩坐在榻上一動不動,目光卻始終沒從她身上移開,可淩雪的注意力全在他傷口上,全然沒瞧見他眼裡的溫柔快要溢滿出來。
淩雪輕輕拆下被鮮血浸透的布條,看著胸口處那條猙獰可怖的傷口,心中不免一陣心疼。
她俯身上前,動作愈發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聶君珩道:“傷口已經不疼了。”
淩雪心疼地道:“傷口那麼深,怎會不疼。”
她清理了傷口處的血汙,開始給他傷口上藥,動作輕柔的同時,她還不忘給他傷口吹一吹氣。
聶君珩渾然不知疼痛,他的感官全被一股清香所吸引。
他垂眸,目光不自覺落在淩雪濕漉漉的髮絲上。
她剛洗完澡,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如同初春的桃花,清新而醉人。
她垂著腦袋,後襟貼著瑩白潤澤的肌膚,若有若無地露出一小段頸項,當真是冰肌玉骨。
上好了藥,淩雪便用布條貼住他的傷口。她俯身湊過去,一雙嫩手拽著布條繞過聶君珩結實的後背,在傷口處纏繞了幾圈。
兩人距離不由貼得更近,聶君珩溫熱的呼吸就落在她的耳畔,酥酥的有些癢……
淩雪下意識抬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正垂眸看著自己,兩人僅有咫尺之隔,灼熱的呼吸相互交纏,竟讓她心端不由一顫。
“怎麼了?”聶君珩勾了勾唇,那張蠱惑眾生的臉竟好看到讓人無法自拔。
淩雪也不知怎麼回事,心跳竟有一瞬快如戰鼓。
她快速垂下眼眸,不自覺又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那喉結正在緩緩滑動。
她忽然想起哥哥的話。
“君珩已經長大成人,對兒女之情已有了懵懂之心,你這做姐姐的,理應長點心才是。”
如今,他的確是長大成人了……
她也的確該長點心才是……
正想著的,一隻大手忽然輕撫上她的臉龐,怔神之際,她便聽見他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分外撩人。
“阿姊怎麼走神了?”
淩雪猛然回神,她迅速將傷口包紮好,挪了挪身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聶君珩的手停滯在半空,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凝滯。
淩雪道:“你如今也已經長大了,也該成家立業了,阿姊想問你,心中可有心儀的姑娘?”
聶君珩不解地看著她。
淩雪連忙解釋道:“你别多想,阿姊不是想趕你出府,往後即便成了婚,這裡還是你的家。”
聶君珩微微蹙眉,道:“阿姊希望我娶别人?與别人共度一生?”
淩雪道:“阿姊自然希望你與心愛的姑娘相守一生,畢竟,阿姊不能陪伴你一輩子。”
聶君珩蹙眉漸深,他深深看著淩雪,道:“可我不想娶别人,我隻想跟阿姊共度一生。”
淩雪心神猛然一顫:“什……什麼?”
聶君珩遂又重複了一遍,道:“阿姊不是教導過我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阿姊待我這般好,我又怎能忘恩負義。”
他都做好了以身相許的準備,她怎能將他推給外人?
聽到這,淩雪方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一直念著她的恩情,想用一輩子來報答她?
她笑著摸了摸聶君珩的臉,語重心長地與他道:“君珩果真是長大了,對知道對阿姊心生愧疚了?”
聶君珩:“?”
淩雪道:“你不必感到愧疚,我們之間不必如此生疏。”
“生疏?”
他何時與她生疏了?
他俯身,一點點逼近她,聲音沙啞又魅惑:“阿姊待我這般好,我怎捨得與你生疏?”
他越湊越近,兩人鼻尖幾乎相抵,彼此呼吸也交纏在一起。
淩雪的思緒瞬間又淩亂了。
面對他的不斷逼近,淩雪隻能不斷往後仰,一時重心不穩就要栽倒下去,聶君珩及時伸手,擒住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撈了回來禁錮在懷裡。
“阿姊不是說過,會一輩子陪著我嗎?”
淩雪一時不知如何迴應,隻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臉頰在微微發熱。
腰間的手臂在不斷收攏,他道:“如今怎想著將我推給外人?嗯?”
淩雪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不曾被他抱過了。
她隻記得,小時候她經常將他擁在懷裡,可自打他長大後,淩雪便不再隨意抱他了。
可單隻是今日,她便被他抱了兩次。
完全不同於小時候的感覺。
小時候他形銷骨立,瘦弱無比,抱在懷裡是讓人心疼的。
可現在,他高大英挺,胸膛寬闊而結實,箍著她的手臂堅實有力,讓人無法撼動,似乎想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裡……
這一刻,她竟有些迷醉,她甚至有些留念這個懷抱……
可片刻,她又清醒了過來。
天呐……她怎能對他產生這種想法?
從始至終,她隻是將他當做弟弟而已……
這一瞬湧出的想法令淩雪羞愧不已。
猛地將人推開,淩雪神色慌亂地站起身,對聶君珩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明日我再來看你。”
說完,她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聶君珩半倚著身子靠在軟塌上,身上的衣衫半敞,露出他堅實健碩的胸膛。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屋內似有若無漂浮著著一股淡淡清香,那是她身上獨有的芳香……
聶君珩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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