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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淩冽,白雪如絮。
蕭寒淵迎親的隊伍已慢慢遠去。
黎窈灼不知何時,已經被淚水覆了滿臉。
吳明上前將她攙扶:“二姑娘,咱們回府吧。”
黎窈灼意識趨於模糊,卻仍是將令牌塞進他手裡。
“用這個去接我二哥出來,一定要快!”
話剛落音,她便直直朝後倒去。
“二姑娘!”
等她再醒來,就見黎長錚神情憔悴的坐在床邊,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見她醒了,他趕緊俯身:“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黎窈灼正要開口,目光卻頓住。
她那愛整潔的二哥鎖骨的裡衣處,竟是鮮紅一片。
她下意識朝那處伸手,黎長卻倏然後退躲避。
見狀,黎窈灼顧不上胸口撕裂的傷,忍著疼附身上前拉開黎長錚的衣領。
血腥味縈繞鼻尖,隻黎長錚露出的那一塊肌膚上,就沒有一處好肉!
黎窈灼捏著他衣服的手都在顫:“哥……”
黎長錚握住她的手:“我在戰場上什麼傷沒受過?這都是小傷,不疼的。”
他看著黎窈灼通紅的眼,又道:“你呢?你的傷口疼不疼?”
黎窈灼瞬間淚如雨下,她哽聲開口:“怎會……不疼。”
黎長錚一怔,隨即沉沉歎息一聲,他將人虛虛環住,輕輕拍著她的背。
一如當年,父兄死後,他獨自帶著妹妹長大的時候。
“我們窈灼長大了,也能救哥哥了,這是高興的事,不該哭的。”
黎窈灼抽動肩膀,再也忍不住慟哭出聲。
如果不是為了替她向蕭寒淵討個公道,二哥怎麼會受這麼嚴重傷?
要是留下病症,她怎麼對得起故去的爹孃。
知道她是自責,黎長錚安撫的扶起黎窈灼,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故意轉移話頭。
“窈灼,我聽說那周雪落,死了?”
黎窈灼眼神黯淡,輕輕點了點頭。
不料黎長錚卻斬釘截鐵:“不,她絕不可能死!”
黎窈灼眉心一跳,下意識抓住了黎長錚的手:“二哥,此事不可胡說。”
“窈灼,你聽二哥說,當時我雖有攔人的動作,可我的刀分明沒碰到她,可她卻做出這樣的假象,讓所有人都以為是我失手殺了她,既然受傷是假,死亡又怎會是真!”
黎窈灼腦子裡嗡的一聲。
黎長錚反握住她的手:“你别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明真相,拆穿這場陰謀。”
他眼神落在黎窈灼的傷口上,緩緩道:“隻要二哥在,你這一劍的委屈,我定會為你討回來。”
這時,門口響起吳明的聲音:“將軍,聖旨朝著將軍府來了!”
片刻後,黎長錚和黎窈灼跪在門口,宣旨太監揚聲宣讀。
“邊境急報,突厥捲土重來,不日便將攻城,特命黎長錚即刻帶兵出征!”
宣旨太監走後,黎窈灼目露疑惑:“二哥,突厥身處塞外,冬日本就糧草不足,怎會選在這個時候發兵?”
黎長錚沉吟片刻才開口:“或許是窮途末路,拚死一搏也未可知。”
黎窈灼卻不讚同,隻覺有些心慌:“二哥,你身上有傷,此戰我去可好?”
黎長錚一愣,隨即笑了。
“你年紀尚幼,又未去過邊境,如何迎戰?若是雲清對我說這話,我倒真有可能應允。”
“窈灼,我與父兄所願,唯有萬民安泰,今日敵軍侵境,將軍府義不容辭。”
冬月之下,黎長錚嗓音沉定。
黎窈灼所有勸阻的話都被堵在了喉間。
她仰頭看著黎長錚冷硬的下頜,輕輕握住他的手:“二哥,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好,等二哥大勝歸來,給你帶突厥最鋒利的寶刀。”
當夜,大軍開撥。
金陵城外,十萬兵馬整軍待發。
號角聲悠然傳來,氣勢恢宏。
黎窈灼看著黎長錚挺括的背影,終是忍不住抬腿追上。
“二哥!”她急急奔向黎長錚,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驀的抱住了他。
“二哥,我在府中等你歸來,你不要失信於我。”
黎長錚僵在那裡,好半天才抬起手,小心翼翼的順了順她的發。
“好,自我們窈灼及笄後,再也沒有這樣對二哥撒過嬌了。”
黎窈灼鼻尖驟酸,強忍著不捨鬆開手。
看著黎長錚翻身上馬,帶著大軍漸漸遠去,再未回頭。
蜿蜒在官道上,如同一條長長的巨龍。
直至最後一面旗幟也看不見了,黎窈灼才不舍轉身。
不想剛入城門,就見不知何時在此的王府管家。
見黎窈灼,管家微微弓腰:“黎二姑娘,攝政王有令,命您過府一趟。”
過府?
蕭寒淵不是厭極了她,怎麼可能會召見她?
黎窈灼眼裡閃過疑惑:“夜以深,王爺何故讓我去?”
管家眼裡閃過一抹暗諷:“王爺今夜舉行大婚,可惜王妃行動不便。”
“自此,王爺有請黎二姑娘揹著王妃跨過火盆,進門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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