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影單影隻的走在街道上。
可他卻並不覺得自己孤獨。
此刻,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並非一個隻知道殺人的工具。
走了沒一會,原本壓抑的天空像是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道閃電將黑夜撕成兩半,轟隆作響的雷聲震得大地彷彿都顫了顫。
豆大的雨點砸在地上濺起陣陣水花。
墨邪腳步一頓,嘴裡噙著的笑意漸漸凝滯。
空曠的街道上,暴雨如注,一道身影赫然站在道路中央,阻斷了墨邪前行的路。
兩人目光在雨幕中交彙,男子手中的長劍在閃電下閃爍著刺眼的寒芒。
墨邪緊握住手中的雨傘,身為死士,他自然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
男子看向墨邪,冷聲道:“主子讓我親自來取你人頭!”
“墨邪,你早該死了,不該還活在世上,也不該壞了主子的計劃
墨邪手指暗自蓄力,緊握著手中雨傘,冷聲道:“我的命,除了我自己,任何人都沒資格決定!”
男子笑道:“你别忘了,從成為魏府死士的那一刻起,你的命便由不得你做主!你的命是侯爺給的!”
“他要你死,你便得死!”
墨邪道:“欠他的,我早已還清!”
現在,他的命是屬於淩雪的!
誰也沒資格拿走!
男子冷哼一聲,不再與他廢話,長劍在雨幕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直取墨邪要害!
……
暴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淩雪體內的火寒毒忽然發作,一陣陣寒意襲來,彷彿有無數冰冷的尖刺在紮著她的五臟六腑。
額間佈滿細汗,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瞬間失去了血色,顯得異常蒼白。
玉珠瞧見淩雪的異樣,手足無措地道:“郡主,您……您又不舒服了嗎?”
淩雪雙手緊緊揪著衣襟,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藥,藥……”她嘴唇哆嗦著,示意玉珠從箱子裡為她拿藥。
玉珠打開箱子,手忙腳亂地在箱子裡一陣摸索,嘴裡急道:“哪一瓶……郡主,是哪一瓶藥啊?”
箱子裡的瓶瓶罐罐實在太多了,玉珠一時也分不清,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淩雪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抖著手將壓製火寒毒的藥從箱子裡取了出來。
“是這一瓶……”
玉珠連忙接過藥,倒了幾粒餵給淩雪吃。
眼見著淩雪服了藥,玉珠頓時鬆了口氣,道:“郡主,您好些了嗎?”
然而,幾粒藥下去,淩雪並未感覺到半分緩解,一陣陣惡寒化作尖刺在她體內作祟。
淩雪額間冷汗涔涔。
她眉頭緊鎖,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顫抖。
她問玉珠:“還有多久能回府?”
她想,一定是藥效出了問題,她需得回府,用熱水浸泡身體緩解不適。
玉珠剛想看個究竟,車輪忽然陷入了深坑裡,引得車身劇烈顛簸。
玉珠掀開轎簾,道:“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忽見一大批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玉珠臉色驚變,連忙放下簾子,道:“郡主,外面有刺客!”
隔著轎簾,兩人聽見淋淋漓漓的雨勢中,無數刀劍在雨幕中相互碰撞。
兩股勢力交鋒,打鬥聲,兵器碰撞聲,慘叫聲交織成一片。
雨幕下,劍光閃爍,刀影翻飛,鮮血如注,將地面的雨水染成了一片血紅。
淩雪緊蹙著眉頭,渾身一絲力氣也無。
兩股勢力交鋒,淩霜也不知誰勝誰負。
直到車簾被人挑開,是哥哥給她親派的暗衛。
此時,暗衛身受重傷,肩膀被一柄利劍狠狠貫穿。
他咬牙捂住傷口,一邊抵禦著不斷攻上來的黑衣人,一邊對淩雪道:“郡主先走!此地不宜久留!我等不是這些死士的對手!”
淩雪亦是臉色蒼白。
即便是府中訓練有素的暗衛也難以抵擋,看來,幕後之人為了殺她,定然是傾巢出動!
淩雪意識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斃,拉著玉珠,強撐著身子下了馬車,想要逃離這裡。
殺手雖多,可暗衛和護衛的數量也不少,拖住他們不成問題。
玉珠扶著淩雪不斷往前跑。
雨勢越來越大,淩雪眼前一片眩暈,漸漸快要看不清前路。
忽然,一輛馬車追了上來。
車簾掀開,阿蓮從裡面探出腦袋,道:“郡主,玉珠姐姐,你們快快上來!”
玉珠一看見阿蓮,不由面露欣喜,道:“阿蓮,你……你不是走了嗎?”
阿蓮道:“什麼都别說了,你們先上來
玉珠道:“郡主,是阿蓮,阿蓮來救我們了,我們快上去吧
淩雪警惕地往車廂裡看了一眼,見裡面似乎還藏著一人,頓時心生警惕道:“裡面還有何人?”
阿蓮道:“就阿蓮一人,你們快快上來吧,不然那些刺客就追上了!”
玉珠也催促道:“郡主,快上去吧
淩雪皺了皺眉,到底還是看見了裡面坐著的人,那身影分明是一男子。
“不必了,我們自己走
淩雪不做他想,拉著玉珠就往前跑。
阿蓮臉色一變,不等她說話,車內的男人便瞬間失了耐性。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一瞬,男人跳下馬車,迅速追了上去。
淩雪本就身子不適,哪裡能跑得過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不一會便被人追上,緊接著,一記手刀狠狠劈在她後頸,淩雪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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