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傷口都發黑了,刀上顯然有毒!”
說著,她又萬幸的鬆了口氣:“好在發現及時,毒性不大,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見聶君珩不說話,淩雪抬眼看了他一眼,見他從始至終隻是盯著自己,絲毫不關心他手上的傷。
淩雪道:“看我什麼?你看看你手上的傷。”
聶君珩道:“有阿姊在,我的手不會廢的。”
淩雪道:“若以後我不在呢?你都要搬出去了,往後受了傷,誰給你治療?”
“不過也無需我操心了,大不了你就再請個大夫好了。你都長大了,總不能什麼都聽我的……”
聶君珩勾了勾唇沒說話,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淩雪。
淩雪也不再與他計較。
她用毛巾汲了水,仔細清理著他傷口處的血汙,而後又將隨身攜帶的藥粉倒在他傷口處,以起到消毒止血的功效。
她低垂著頭,神情十分專注,蔥白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撫過。
燭台上燈火如豆,燈下是她眼睫低垂,溫柔如水的側臉。
“疼嗎?”淩雪偶爾抬眸問他。
“不疼。”
即便他說不疼,淩雪還是會在給他傷口上藥時,俯下身,給他傷口輕輕吹氣,以此來緩解他的疼痛。
燭光下,她青絲如瀑,頭上未戴任何髮飾,卻尤襯得她的整個人如月光般皎潔純粹。
低頭的一瞬,一縷青絲輕垂在他掌心,柔軟順滑。
此刻,聶君珩覺得,原來女子的溫柔是能看得見,摸得著的。
譬如,她此刻垂落而下的一縷髮絲……
他凝視著她,似著了魔般,緩緩抬手,情不自禁的想要撫上她的臉。
卻在即將觸碰到她時,被她的聲音突然打斷。
“好了。”
傷口包紮好後,淩雪便坐直了身子。
聶君珩動作微頓,而後緩緩收回了手。
淩雪將榻上的東西都收拾了,又彎下腰將他淩亂的被褥撫平。
“等明日我再來給你上藥,今夜你先好好休息。”
說罷,她站起身就打算離開。
“阿姊。”聶君珩及時捉住了她的手腕。
淩雪轉身看著他,道:“怎麼了?”
“阿姊不生氣了嗎?”
淩雪聞言又坐了下來,神情顯然有些失落。
她對聶君珩道:“當然生氣,可生氣又有什麼用,你如今貴為鎮國大將/軍,理應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府邸。你說得沒錯,早晚有一天,你也要與我們分府别立的。”
“畢竟,你還要娶妻生子,往後的路還長,阿姊不能左右你的決定……”
“阿姊。”
她話未說完,忽然被聶君珩的聲音打斷。
“怎麼了?”她問。
“以後,阿姊可願意與我一同住去將/軍府?”
“什麼?”
“我想阿姊與我一同住去將/軍府。”聶君珩再次重複了一遍。
淩雪笑道:“這怎麼行,這裡是我的家,我怎麼能跟你去將/軍府住。”
聶君珩道:“阿姊遲早也要嫁人,不是嗎?”
淩雪道:“可即便嫁人,也該與我夫君一同住,哪有住去將/軍府的道理。”
聶君珩眼神灼灼地盯著她,手指挑起她鬢角的一縷髮絲,輕輕將其捋到耳後,他聲音低沉,莫名有些勾人。
“阿姊的夫君為何不能是我?”
這話讓淩雪愣了下,良久沒反應過來,直至聶君珩再次拋出讓她震驚的話。
“阿姊好像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他俯身,微微側頭,靠近她耳邊,聲音低沉地道:“阿姊,如今我已不是三歲小孩了。阿姊想要的,我都可以給。”
一瞬間,淩雪感覺自己渾身都酥麻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口瘋狂滋長,讓她快要不能呼吸。
“你……你真是瘋了……”淩雪下意識的將他推開,站起身就想逃離。
不料,一雙手臂忽然環過她的腰身,將她緊緊抱住。
身後堅挺的身軀如銅牆鐵骨般不可撼動。
“阿姊心裡當真沒有我嗎?”
耳畔,他的呼吸沉重而灼熱,似要將她融化。
“可我心裡都是阿姊,夢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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