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邪來到院門外,剛一抬眸,正巧就看見淩雪姿態慵懶地依靠在涼亭的竹椅上,手裡正捧著一本書,看得聚精會神。
溫暖的日光透過涼亭外的樹葉,零零碎碎地灑在她臉上,映照出她清麗脫俗的側臉。
墨邪靜靜站在院門口,一時也不敢進去打擾,隻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
一旁的丫鬟道:“墨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墨邪輕輕點了點頭。
丫鬟很快來到淩雪身邊,道:“郡主,墨公子求見
淩雪抬眸一看,就見墨邪一身素衣,身長玉立地站在院門外。
淩雪道:“讓他進來吧
得了應允,丫鬟便將墨邪帶了進去。
隨身伺候的侍女很快上了一壺熱茶和幾碟果脯。
淩雪見墨邪已到自己身前,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將手裡的書籍合上,放在了身前的石桌上,緩緩坐直了身子。
她輕聲問他:“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墨邪道:“多謝郡主關心,已無大礙了
淩雪道:“你也别一直站著,隨意坐吧,我這沒那麼多規矩,你不必如此拘謹
墨邪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坐在了淩雪對面。
淩雪見狀,抬手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道:“那日還要多謝你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沒命了
墨邪還是那句話:“我的命是郡主救回來的,便是屬於郡主的
“為郡主上刀山,下火海,墨邪都是心甘情願的
淩雪笑了笑,道:“當初我救你一命,你又救我一命,我們之間的恩情早就相抵了,你不必總覺得欠我恩情
“如今魏旭忠已死,你已是自由之身,不欠任何人的恩情,往後隻需為自己而活
墨邪一聽,心裡忽然有些失落。
為自己而活?
可她不知道,早在成為魏府死士的那一日,他便徹底失去了自我,如今他心裡唯一的信念,便是眼前的女子……
可眼前之人卻不願意承受他的恩情……
墨邪情緒低落地道:“即便是自由之身,隻要郡主需要,墨邪這條命始終還是屬於郡主的
淩雪隻當他性子執拗,便不與他再爭辯這個問題,刻意岔開話題道:“你今日離來找我可是有重要之事?”
墨邪這才想起正事。
他是特意來向她道别的。
墨邪道:“我已決定跟隨世子,往後隨他征戰沙場,今日,是特意來向郡主辭行的
淩雪有些驚訝。
當初不過一句無心之言,他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她道:“你想好了嗎?當真要去從軍?”
墨邪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嗯,想好了
淩雪道:“你武功這麼高,往後一定能有所成就
墨邪定定地看著她,眼眸溫柔,猶豫片刻,還是鼓足勇氣試探性地道:“不知郡主可有心儀之人?”
“嗯?”聞言,淩雪略顯詫異地抬眸望向他。
墨邪耳垂微紅,面對淩雪的注視,他迅速垂下眼簾,將心中那股情愫小心翼翼藏於眼底,不敢叫她看出端倪。
淩雪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語氣略顯急切地解釋道:“郡主别誤會,墨邪隻是在想,不知他日還有沒有機會喝得郡主一杯喜酒
聽到這,淩雪啞然失笑,心中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聶君珩。
這時,聶君珩正拿著一袋剛出爐的糖炒栗子站在了院門口。
淩雪說想吃,他便馬上出府去買了回來。
不過,他回來後沒有馬上進去,而是靜靜站在了院門口,目光灼灼地盯著涼亭中的兩人,並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淩雪也沒注意到他的身影,隻若無其事地與墨邪道:“自然是有的
墨邪心口一緊,像是忽然被針紮了一下。他猛然抬眸望著她,卻還是強顏歡笑道:“是嗎?不知郡主喜歡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淩雪想了想,正要說話,餘光不經意一瞥,便瞧見一抹身影正朝自己走來。
一看見聶君珩,淩雪眸光一亮。
她對墨邪道:“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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