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眸色一顫,心裡泛起陣陣漣漪。
她道:“那會不會是因為親人之間的喜歡呢?就像我哥那樣,遇著好看的東西,也會想著買來送我的。”
玉珠道:“那自然不一樣了,世子與郡主是親兄妹的,兄妹之間是親情。除此之外,任何男人若是送郡主髮簪,那定然是對郡主存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
玉珠道:“對!都是壞心思!”
淩雪垂眸凝視著手裡的玉簪,道:“他能有什麼壞心思啊,不過一支簪子而已……”
話落,她打開妝匣子,將玉簪小心翼翼平放在妝匣子裡面。
末了,又端詳了一番,才輕輕合上匣子。
淩雪的首飾很多,各式各樣的,件件價值不菲,這樣的玉簪她也有好幾支。
可玉珠也不見她這般寶貝,每次拆卸下來,她都是隨意扔在妝台上。
唯獨這一支,她好似格外珍惜,竟還單獨用一個妝匣子盛放……
玉珠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向銅鏡中的淩雪,見她雙頰泛起淡淡紅暈,像是晚霞中的一抹嫣紅,格外美麗動人。
玉珠雖不懂情愛,可這樣的神情,她曾在王妃臉上看見過。
王妃與王爺感情和睦,王爺逗王妃開心時,王妃臉上便是這樣的神情。
嬌羞中帶著一絲欣喜和幸福。
玉珠還是頭一遭在淩雪臉上看見這樣的神色。
像情竇初開的懷春少女。
玉珠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玉珠道:“這支簪子,該不會是男子送郡主的吧?”
見淩雪不說話,玉珠心裡十有八九有了猜想。
她欣喜地道:“郡主這是有了心上人嗎?是哪家的公子啊?做多大的官啊?模樣生得如何?”
淩雪道:“你想哪去了,這簪子是君珩送給我的。”
“將/軍送的?”玉珠道:“那奴婢倒覺得沒什麼稀奇的,將/軍待郡主,就跟世子待您是一樣的。”
淩雪轉頭看向玉珠,道:“哪裡一樣了?哥哥又沒送過我簪子。”
玉珠道:“當然一樣,郡主與將/軍自小一同長大,在將/軍心裡,郡主早就如同親人一樣存在。將/軍對你自然生不出什麼壞心思。”
“不過……”玉珠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盯著淩雪的臉道:“郡主方才可是臉紅了?”
“郡主臉紅是因為將/軍送了一支簪子給您嗎?”
被人戳中了心思,淩雪的心又狂跳了起來,一時間連反駁的話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玉珠的腦子卻轉得飛快。
她捂著嘴道:“郡主,您該不會是對聶將/軍產生了什麼非分之想吧?”
“死丫頭,你快住嘴!”淩雪再不能容忍她胡說下去,當即將玉珠的話打斷。
“你再胡說,小心的我扣你這個月的月錢!”
一聽要扣自己的月錢,玉珠也不敢胡亂開玩笑了,她道:“奴婢胡說的,郡主莫要怪罪,郡主的如意郎君應當是這世上舉世無雙之人,怎可能是聶將/軍呢。”
淩雪聞言,面色不悅地道:“君珩怎就不是這世上舉世無雙之人了?”
“在我心裡,他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聶君珩,是誰也替代不了的!”
玉珠附和道:“郡主說的對,將/軍在您心裡永遠是無可替代的,從小到大,郡主就不能容忍旁人道他一句不好。”
淩雪道:“為何要容忍,他是我的阿弟,我說過要護他一輩子的,自然容不得旁人欺辱!”
……
夜色漸深。
淩雪躺在床榻上,腦中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入睡。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會想著聶君珩。
他的一字一句,一舉一動,此刻無比清晰的浮現在她腦海。
可是,哥哥說,他馬上就要搬去將/軍府了。皇上如此看重他,一定也會給他賜一門好親事……
若皇上真給他賜婚,他又會娶誰呢?
這世上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呢?
一想到這些,淩雪心裡就很難受,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難受到連呼吸都困難。
輾轉良久,直至夜深時,淩雪才懷著心事漸漸沉入夢鄉。
月色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屋內。
聶君珩靜臥在床榻上,他雙眸緊閉,呼吸沉穩,彷彿已經陷入沉睡。
忽然,一道黑影倒映在窗外,一根竹筒刺破薄薄的窗戶紙,延伸到了屋內。
竹筒末端,緩緩吐出陣陣白煙。
白煙四散開來,很快瀰漫整個房間。
屋內之人,彷彿睡得更沉了。
房門被人悄無聲息的打開,屋頂之上一下子躍下無數道黑影。
他們落地無聲,腳步輕盈,一身黑衣裝束將他們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唯有手裡的利刃閃爍著寒芒。
他們井然有序,腳步一步步逼近床榻,最後圍成一個圈將床榻團團圍住。
“殺!”
隨著聲音落下,數名黑衣人舉起手中利刃,瘋狂朝床榻刺去。
不料,身後房門猛然關緊,聶君珩自房梁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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