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景元釗性格上討喜的地方,都是像夫人。
因為行程很隱秘,夫人活動的範圍必須儘可能小。
顏心想到,前世景元釗統一了南北,消滅了這個政府,收攏了張家的勢力。
也許,等到了那一日,夫人可以回家儘情逛一逛。
——就是不知道,真有那一天的時候,南姝會流落何方?顏心發現,人必須很麻木活著,一心往前,不做任何的瞻顧。
得到,必然會失去一些。
不管失去的是什麼,都不能去留戀,否則日子過不下去的。
這也是夫人三十年如一日所做的。
她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大喜的日子,不聊這個。
你能和阿釗結婚,姆媽很開心。”夫人替顏心戴好了頭飾。
景元釗也有副官幫襯,換了一身喜服。
賓客隻有張知、張南姝夫妻倆,顏心和景元釗在母親的見證下,今天正式成親。
有天地為證,有高堂認可,又有好友見證,這場婚禮比顏心想象中完美太多,簡直是任何奢華盛大的場景都無法比擬的。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此!他們倆拜了天地,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庭院亮起了燈火。
紅燭灼灼,白雪皚皚,顏心眼中隻有極致的紅與白。
“夫人,您今晚住我的西廂房,行嗎?咱們倆也聊聊天。”張南姝對夫人說,“我有不少的疑惑,想請教您。”夫人點頭,笑道:“叨擾南姝了。”他們都離開了。
程嫂等人收拾了,準備好熱水,也退下去。
臥房的地龍燒得很暖和,院子內外靜謐無聲,隻雪壓斷枝椏的細微聲響。
顏心緊閉了門窗,坐在梳妝鏡前,由景元釗幫襯她摘掉頭上的首飾。
她卸掉殘妝,換了新的睡衣。
她被景元釗抱上床的時候,呼吸有點緊。
“緊張?”他問。
顏心:“有點。
很奇怪是不是?”“是激動嗎?”他打趣。
顏心:“得償所願,的確激動。”又道,“你失蹤的日子,我還以為這些永遠不會發生。”景元釗輕輕撫過她面頰:“傻話。”他吻著她。
這一夜的紅燭,似被細微的風吹動,搖搖晃晃的,流淌了滿桌的燭淚。
紅燭燒了一半時,室內安靜了,顏心洗了澡,靜靜依偎在景元釗的胸前。
“疼嗎?”他問她。
顏心把頭埋在他懷裡:“還好。”“多謝你,珠珠兒。”他道。
顏心:“謝什麼?”“謝謝你做了那樣可怕的夢,還有勇氣和我結婚。”景元釗說。
顏心的心湖,微微盪漾了下。
她回吻了他:“是你給了我勇氣。
我不想嫁人,我隻是想嫁給你。
除了你,誰也不行。”景元釗抱著她的手臂收緊,牢牢箍住了她,半晌才鬆開。
兩個人的情緒,有點激動,又格外平靜。
“要是今晚懷孕了,我們的孩子叫雪兒吧。”顏心說。
景元釗:“要是男孩子呢?”“男孩子就用同音的某個字,到時候再想。”顏心道。
景元釗摟著她,臉貼著她面頰:“珠珠兒,我……”“怎麼?”“你不是怕生孩子嗎?”景元釗說。
這個問題,顏心想過無數回。
她的確怕。
可當年的她,多少有點卑微,被打壓得太厲害了,對自己沒信心。
欺負她的,又何止是孩子?隻是她很愛她的孩子,他給顏心的傷最重。
她現在不怕了。
經過這麼多事,她的內心築起了堅固的城堡,誰也不能踐踏她的生活,包括孩子。
當她沒了恐懼,也就不再抗拒生子。
再說了,薑窒霄不是她親生的。
她親生的孩子,未必很差勁。
“我不怕了。”她堅定告訴景元釗,“我想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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