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立馬看向他：“城裡的防衛歸誰管？”

督軍也在勸夫人别發火。

景元釗垂手立在他母親跟前，鬍子邋遢的，整個人無比頹喪。

“是羅安。”

“這個羅安，是不是以前郭袁手下的人，後來腿受傷了，才去了警備廳？”夫人問。

“警備廳。”

“現在負責的人是誰？”夫人又問。

夫人平時不多嘴，也不插手軍務。可軍中的人事，她一清二楚，心裡有數，隨隨便便就知道一個人的履曆，以及他的人脈。

“郭袁和西府走得近，西府巴不得阿釗死了。好好的，城裡埋伏殺手，有人有槍，警備廳沒發現，我不信！”夫人怒道。

督軍：“是他。”

盛柔貞看了眼她母親。

“我女兒在裡面，生死未卜！”夫人一字一頓，“這件事，必須有人負責！西府要是以為，輕易可以算計我的孩子，那他們打錯了主意。”

盛柔貞立馬說：“姆媽，等姐姐好了，再秋後算賬。”

她不看督軍了，而是看向盛遠山，“去綁了羅安，先撤了他的職。警備廳負責的人，都給我抓起來，一個個審。”

督軍：“夫人……”

夫人冷笑：“督軍現在會做人了？這事都三天了。”

督軍：“夫人，我隻是……”

“立威不嚴，旁人一再當我們是軟柿子！”夫人道。

督軍深吸一口氣：“阿釗和珠珠兒受了這麼大的災難，的確是羅安的錯。警備廳失職過分了，先抓他吧。”

又說，“若不是珠珠兒，阿釗就死了，你明白嗎？”

盛遠山道是。

夫人甩開盛柔貞的手，也不看督軍，隻是往前走了幾步，示意盛遠山跟上。

她低聲對盛遠山說，“人你去抓，不要審。我不想再看到羅安。失職到了這個地步，别讓他活。”

盛柔貞幾次想要靠近、安撫，可夫人情緒浮躁，誰也不想搭理，包括她的小棉襖。

張南姝不往夫人跟前湊，隻是問景元釗：“豬豬怎樣？”

他轉身走了。

夫人暴怒，所有人退避三舍，包括景督軍父子。

張南姝：“你掉菸灰缸裡了？你這一身煙味，打算熏死誰？”

景元釗不理她。

景元釗：“她不會有事。”

聲音嘶啞得厲害。

景元釗坐著沒動。

張南姝喊了他的副官長唐白，讓唐白把景元釗帶到休息室睡一會兒。

張南姝端詳他：“三天都沒睡？你困死在這裡，豬豬也需要慢慢好轉。你去歇一會兒，我在這裡看著。”

又說，“夫人也來了。你放心，豬豬現在很安全。”

他隻睡了不到四個鐘頭，猛然驚醒，已經是黃昏。

夕陽從玻璃窗照進來，滿地金芒，風吹窗簾簌簌。屋子裡燥熱，景元釗睡出了一身大汗。

熬了三天，人哪怕鐵打的也撐不住。

景元釗隻打算躺躺，挨著枕頭就睡死了。

眾人還在外面等著。

景元釗喊了唐白去拿換身衣裳給他，他在軍醫院的休息室簡單用涼水衝了個澡。

他聞到了自己的氣味：煙味混合著汗味，十分刺鼻。

他先去了病房。

待他洗好了，出來穿衣服的時候，發現盛柔貞在屋子裡。

她說：“哥哥，我拿衣服給你。唐白替姆媽跑腿，去買東西了。”

景元釗隻裹了巾帕，聞言點頭：“放那裡，先出去吧。”

盛柔貞道好。

景元釗看著她，深深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