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自刎,非但沒有獲罪,皇上還保留了封號,按品級入葬皇陵,坊間稱德妃大愛大義。”謝景玉望著她,“德妃乃典範,你當效仿。”
謝娉指著地上吃乾淨了的飯菜:“我根本就沒有選擇,你們……早就在裡面下毒了吧?”
謝世安搖頭:“謝家殺你,和你主動以死明誌,意義不一樣。”
“娉兒,我還記得,你出生那天,家裡飛來了好多喜鵲,你呱呱墜地,讓我第一次體會到了為人父的喜悅。”謝景玉輕聲道,“你第一次開口就是喊爹,是我牽著你的手學會了走路,是我教你讀人之初……你是我最疼愛的孩子,和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我……可,一個人活著,不能隻顧著自己的子女,家族才是根本,謝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京城,不能垮……娉兒,你是個好孩子,為父知道,你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謝娉已淚流滿面。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謝世安扶著謝景玉,走出了牢獄,腳步聲越來越遠。
謝娉捂著唇,嗚嚥著大哭不止。
她怕疼,她怕死,她害怕極了,可是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她顫抖著手,從頭上摸簪子,卻突然記起來簪子在入獄的那天就被牢獄摸走了……
她看向地上那個粥碗,將碗砰地一聲砸碎了,撿起一塊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剛按下去一點點,她就疼的大哭起來。
她一遍一遍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不覺,天就亮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在她的牢房面前停下,門鎖被打開,兩個獄卒走進來,將她拽了起來。
“你們乾什麼?”
謝娉的聲音都在抖。
現在是要拉她去午門斬首嗎?
她應該勇敢一點死去,而不是被頭身分離,死的那樣淒慘……
“老實點!”獄卒冷聲道,“皇上下了指令,送你去為安靖王守陵,永生不得邁出皇陵一步!”
謝娉猛地掙紮起來:“不、我不要!”
前幾任皇帝死後,許多宮妃被派去守皇陵,都不堪受辱自儘而亡了。
為何受辱,是因皇陵世代在修建,在那裡的全是男人,而守陵的女人,自然就成了玩物。
那些為先皇守陵的宮妃都尚且落得這樣的下場,她一個叛賊的遺孀,隻怕會遭遇更慘無人道的事。
“由不得你不要!”
兩個獄卒拖著她走出牢獄,將她塞進了馬車。
謝娉為安靖王守皇陵的訊息,很快就傳回了謝家。
謝景玉氣得砸了個杯子:“她果然捨不得自絕,我就該一根繩子勒死了她,免得給謝家丟人現眼……咳咳咳!”
“大人,消消氣。”聽雨連忙給他喂藥,“您先把身子養好了,再操持這些事吧……”
謝景玉一口喝儘了藥。
本來他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安靖王府出事,他氣血翻湧,病情再度複發,身子虛弱的厲害。
他確實是沒有心神去操心這些事了,喝了藥就睡下了。
聽雨為他蓋好被子,擔憂的去笙居找雲初。
“夫人,大人的病好像越來越重了……”她眉宇間攏著愁緒,“夫人不如再請那位秦老禦醫來看看?”
雲初放下賬本,抬眸道:“雨姨娘可知請一次老禦醫需要多少銀子?”
“多少銀子也得治啊。”聽雨低著頭,“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雲初將賬本扔過去:“雨姨娘仔細看看,咱們謝府的公賬上還剩多少銀子?”
聽雨是將軍府大丫環,自然也認得字會算數,她看到了最後,整個人驚住,謝家賬上,竟然隻有一千多兩銀子了。
整個府邸每個月的月例錢,就有大幾百兩銀子,再加上柴米油鹽,一個月至少支出一千兩,也就是說,謝家的銀子,隻夠再支撐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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