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隻是聯合起來罷免一個王爺而已,並非驚天之舉。
李首輔忍不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若能集合朝中所有大臣的勢力,確實可以推翻攝政王。
但,之後呢?
豈不是太後一黨專政,雲家外戚乾政,朝中會不會還是這般烏煙瘴氣?
而且,當今皇上並非太後親生。
就如同先皇並非先太後親生一樣,所以,先太後才會暗中謀逆。
“李大人在擔心什麼?”雲初聲音沉穩,“是擔心哀家專政,擔心雲家坐大,還是說,擔心哀家會扶持幼子為帝?”
李首輔驚愕雲初的聰慧,站起身來道:“臣知道這樣猜忌乃大不敬,但確實有這樣的顧慮。”
“那哀家就同李大人說一句實話吧。”雲初輕聲道,“當今皇上,乃是哀家親生,箇中細節,不便多說。”
李首輔滿臉不可置信。
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但隨即想到了長公主楚長笙的面容,和當今太後,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他的夫人從前還說過,長公主與太後很有母女相,和親生母女壓根沒什麼區别。
原來,真的是親生。
“至於哀家是否專權,李大人就更不必擔心了。”雲初笑著開口,“待得攝政王罷黜,哀家會同一時間不再垂簾聽政,還政於幼帝。”
她上朝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楚瑞。
楚瑞倒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再上朝了。
她對這些權勢,本就沒什麼興趣,完全是為了護著瑜哥兒罷了。
“既然太後孃娘如此說了,那臣願為太後效勞。”李首輔拱手,“朝中百官派係複雜,請太後給臣一些時間說服這些人,待得時機成熟,大事可成。”
雲初站起身:“勞煩李大人了。”
一轉眼,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
一大早上,聶舟出殯了,雲初低調出宮,親自送他入葬。
大雪紛紛揚揚,整個皇城銀裝素裹,宮人們從早到晚都在掃雪。
因為剛辦了壽宴還沒幾天,除夕宴的宮宴雲初讓人簡單辦一場就可以了,沒有邀請朝中大臣,就皇室之人趁除夕聚起來吃團年飯。
“今年冬天好像格外冷。”殷太妃裹著狐裘披風坐在位置上,不由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翊兒他……”
雲初打斷她的話:“今兒是除夕夜,咱們說些高興事兒。”
雲太妃抿唇笑著說道:“瞧瞧瑜哥兒,越來越有做皇帝的樣子了。”
“當皇帝可煩了。”楚泓瑜撅起嘴,“天天起那麼早,還要上朝,完了還得上課,晚上還要學習批奏摺,啊,怎麼這麼多事情,我都沒時間學武了。”
聽他這麼抱怨,在場的人全都笑了起來。
十皇子奶聲奶氣道:“等我長大了,幫你批奏摺。”
他的生母一把捂住他的嘴,嗬斥道:“奏摺哪是你能批閱的,不懂就别亂說。”
隨即看向雲初道,“太後,老十還小,不懂事,他沒有那個意思。”
“都是自家人,宣太妃不必如此謹慎。”雲初開口道,“不管是原先的太子楚翊,還是如今的皇帝瑜哥兒,都非心狠手辣之人。老七老九老十,你們可以選擇入朝為官,也可以選擇去封地就藩,全看你們自己。”
宣太妃猶豫了一下開口:“若去封地就藩,我、我能跟著一道去嗎?”
皇城局勢太複雜了,她怕繼續待下去,她的兒子會被捲入漩渦之中慘死。
她就隻有這個兒子,是她後半輩子的依靠,她對皇位沒什麼興趣,隻想遠遠躲開,求個自保。
“自古以來,沒有宮妃跟去封地的規矩。”雲太妃歎了口氣,若能行,她也想去孝昌,和老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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