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緊跟著去了府衙。
然後,這件案子,因事關南地兩大世家,郡守大人卻遲遲沒有決斷。
陳家死了那麼多人,即使有陸西華給他們陪命,也難消陳家心頭之恨。更别提陸源陸家主,還護著陸西華,這就讓陳家更生氣了。
陳夫人召集陳家族老們開大會。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府衙那邊不幫他們陳家討回個公道,那他們陳家就自己討!
陳家這事太大了,又牽扯到了陸家。南地其餘四大世家都在密切地留意著兩家事態發展。
朱昌年身為朱家的家主,也樣。
當他收到嵇無銀的邀請時,他還很意外。
他和嵇無銀都不是那等無聊之人,嵇無銀這個時候邀請他,可能真的有事,朱昌年決定赴約。
朱昌年在嵇府見到薛廣賢時,非常吃驚,“薛廣賢,真的是你?原來陳家真的是為了找你才遇到山洪全軍覆沒的?”
思及謝湛利用他引陳嘉燁等人出門事,薛詡心中冷笑,面上卻解釋道,“我今天剛回到南地,未曾到過普賢寺山腳下的香客街。我是乘船回來的,漕幫那邊可以做證。”要不是會還得取信於他,他才不解釋呢。
朱昌年有點不信,“真的不是你嗎?陳嘉燁應該不會弄錯才對。”
薛詡卻沒有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而是另說道,“朱家主真是讓我佩服,都到了這時候了,還有心思看戲。”很明顯,陳家和陸家肯定會鬥起來的,朱昌年想撿便宜唄。其實也不止他,朱家、顧家、劉張兩家,哪家不是在密切關注著事態發展的,都抱著同樣的心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朱昌年擰眉,直覺他話中有話。
薛詡笑笑說道,“我說你們朱家都大禍臨頭了猶不自知。”
朱昌年聞言,又驚又怒,“你不要胡說道!”
薛詡:“你回去查查你那好兒子朱叢文乾了什麼,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說道了。”
他這麼說,具體到了個人身上,朱昌年心裡倒是動搖了。那小子乾什麼了?
旁的嵇無銀也跟著說道,“朱家主,你真要注意下朱小公子的動向。”
“怎麼?”
“他前幾天在我這裡拆借了二十萬兩銀子。”
“什麼,二十萬兩銀子?這麼大筆銀子,你說借就借了?嵇大秀,你這樣就不地道了啊。你好歹讓人來和我說聲啊。”
嵇無銀卻說道,“我嵇氏錢莊是開門做生意的。令公子有抵押物,我豈能把生意往外推?至於不與你說聲,是令公子要求的,他說要給你個驚喜,我豈能無視他片孝心?”
朱昌年有股不好的預感,“他拿什麼來抵押了?”
嵇無銀也不瞞他,“糧食!”
朱昌年捂著胸口靠坐在椅子上,二十萬兩的糧食!那就是兩個糧倉,他朱家三分之的糧食沒了!
現在的糧價直在往上滾,他知道這二十萬兩的糧食,最終能往上翻多少嗎他?!這個敗家子!
不對,單任朱叢文個人,是拿不到兩倉糧的使用權的,在沒驚動他的前提下,定是他二叔幫他了!
“嵇無銀,什麼時候能贖回那些糧食?”朱昌年問,隻要不超期限,那糧食還是他們朱家的。
“朱家主,你先别忙著心痛那些糧食了。你可知道朱公子拿著拆借來的二十萬兩乾嘛去了?”薛詡也不弔他胃口,直接揭開答案,“朱公子用二十萬兩,和謝湛交易,買下了陳家的小朱涯島。”
朱昌年說,“陳家的小朱涯島哪值那麼多錢?!十萬兩就夠了!”
“個小朱涯島當然不值二十萬兩,如果島上有金礦呢?”薛詡輕飄飄地道。
朱昌年驚,“金礦?”
嵇無銀同樣吃驚,“金礦!”
朱昌年搖頭,“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如果兒子真的私采了金礦,那……
朱家完了!嵇無銀同情地看向朱昌年。
“這事是真是假,朱家主可以回去查證二。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時間很緊急,朝廷欽差早已從長安出發,隨時有可能抵達南地。你有什麼打算,需要儘快決斷。我在嵇府等你。”
“另外,朱家有可能被人監視了,你查證的時候定要小心,不要被對方察覺。”
在薛詡說話時,朱昌年的心直在往下沉。
最後,朱昌年露出個無比難看的笑容,“謝謝薛先生提醒了,我先回去了。”
他現在隻希望薛廣賢說的不是真的,那兩倉糧食,沒了就沒了。
朱昌年起身時,踉蹌了下。
薛詡扶了他把,“你要冷靜,不要讓人看出端倪。”
朱昌年胡亂地點了點頭,等行至大門時,才勉強恢複得像平常那樣。
“啊,謝湛連我嵇家也算計進去了?”嵇無銀知道小朱涯島有金礦時,才反應過來。
“嗯啊。”
他理了理整件事,朱叢文找嵇氏錢莊拆借二十萬兩。如果當時他不在,大兒子會將這二十萬兩無抵押借給他。
接下來,朱家如果因金礦被抄家滅族。
他們因為沒要抵押物,那嵇氏錢莊拆借給朱叢文的二十萬兩就直接打了水漂。這筆銀子最終肯定不是進了皇帝的腰包就是進了謝湛的腰包。
而他們嵇氏錢莊無抵押物可借出二十萬兩事,還有可能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而且隨著南地亂,他們嵇家要是不知道這是謝湛設的局的話,因著那二十萬兩的損失,肯定會忍不住加入戰局中的。
如此來,南地的所有大勢力都捲入其中了。
娘耶,謝湛真是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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