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史府裡外仍舊一片寂靜,這一次,他們是被呂頌梨的話震撼到了。
呂頌梨該說的說了,接下來就輪到眾人表態了。
“呂大人,抱歉,老夫接受不了女子當政,告辭。”起身的是一名遼東書院的夫子。
“可以,陳夫子慢走。”
此後,陸續有人起身。
“呂大人……”
“呂大人……”
“可以,還是那句話,我們平州來去自由。感謝你們這兩年為平州做出過的努力。”
連續走了兩波人,有一些心誌不夠堅定,因看不清路,正在搖擺之時,呂德勝再次開口了。
閨女說過,這一部分人才是可以爭取的。
“作為你們曾經的父母官,我好心地提醒一句,各位打算離開的人得想好了離開平州後的落腳地。”
嗯?呂德勝的話將這些人的注意力吸引了。
“因為此時的大黎,除了平州以外,東海晉王、西南誠王、嶺南謝湛,都反了。”
什麼?!
在場所有的人聞言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
大家都懵了,被這個訊息炸得回過不神來。
他們掰著指著一數,大黎如今真的是四分五裂,除了中原腹地還在大黎的管轄內,外圍的六七個州,都被各叛黨竊據了。
這樣的形勢下,他們還要離開平州嗎?當然不了。現在這世道,明顯要亂了,外面已經很難有安全的容身之所。平州好歹沒被鮮卑大軍攻破過,先待著吧。
當即就有人上前表態了,“呂家高義,秦家高義,驅逐鮮卑胡虜保衛平州疆土,算我陳平一份。”
“還有我劉賀山……”
“還有我……”
……
最外圍,寧長歌和周鏡等南地學子並沒有擠上前表忠心。
今天的事,他們並非無動於衷。呂頌梨這個新任平州之主剛才的那番話,他們的心也不是不受震動。
他們讀書人,向來信奉一句話,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但世間那麼多讀書人,又有多少有才能之輩能出人頭地?懷才不遇這個詞,並不鮮見。
這世道,有才歸有才,多少有才的人被有關係的人壓著上不了位才是最常見的。
而呂頌梨這個新上任的平州之主,卻敢承諾,隻要你有才,就能得到重用。隻要你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報,上位者不會抹去你的血汗和功勞。
他們很想很想上前表忠心,但是他們是南地人,根在南地,在那裡,還有他們割捨不掉的牽掛。
寧長歌安撫著身邊的同窗們。
周鏡則陷入沉思。
今日秦呂兩家這一場面對平州上下的講話,他看到了很多。
可以說,今天在場所有的人的心,都被呂氏父女這一場發言弄得上上下下的。
周境從南地來到北地,是最先感覺到平州和南地執政者理念不同的人。
對於人才,南地和平州是兩種不同的做法。
兩地想留人,都是許以高官厚碌。
平州的力使在暗處。平州高層一直強調,平州來去自由。難道平州不想留住人才嗎?
想,他們想瘋了好嗎?但他們所用的是迂迴的方式來留人。
而南地的力,使在了明處,容易讓人心生反感。
相比之下,平州更高明一些。
雁門
孫家軍目前全面接管了雁門的防守,但軍中的氣氛一直很壓抑。
這一日,孫從義正在大帥軍帳和他爹發著牢騷。
“爹,朝廷的禦寒物資什麼時候送來啊。”
“已經連發了三道摺子去催了。”
孫從義依舊不住地唸叨,“這北方是真的冷,最近還下雪了,士兵們凍得瑟瑟發抖,好多士兵都病了,凍病的。咱們是南兵,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苦啊。朝廷在乾什麼啊?”一點也不體諒他們!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這個問題,孫明回答不了。
“說起來,還是平州兵幸福!”
當時在平剛時,他都看見了,好些平州兵在做飯的時候感覺熱了,把外面的軍服一脫,裡面套著一件叫背心的衣服。
他還聽到一些老兵取笑這些新兵,“你們一個個火力壯,現在穿著背心覺得熱,再過一陣子,你們就得背心不離身了。”
新兵們就嘿嘿直笑。
孫從義當時就懂了,這背心應該是平州方面統一發放的,士兵們應該能人手一件。
為什麼他敢肯定呢,因為朝廷可沒有發過這個。
孫從義也不要他爹回答他,一個人碎碎念,“朝廷就不能跟平州學一學嗎?”
孫明看著兵書的手一頓。
就在這時,一位將軍疾步入內,“大將軍,東海晉王、西南誠王、嶺南刺史謝湛同時反了。”
啊?聽聞訊息,孫從義人就是一呆。
良久,他才說了一句,“爹,征南軍無了。”
孫從義說的沒錯,征南軍發生兵變,目前已經變成了謝氏一族的了。
孫明孫大將軍也被這個訊息弄得心情很陰霾。
萬幸的是,他們孫家軍全都北上了。
孫從義走到輿圖跟前,一個比劃,“哎,西北鮮卑胡族、東北秦呂、東海晉王、西南誠王、嶺南謝湛,這六方勢力在大黎的國土上開戰,大黎要被打成篩子了吧?”
“爹,你說這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呢?”這世道明顯要亂了。
孫明沉默,是啊,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呢-
點擊彈出菜單